第149章 残疾人的天使(1/2)

逍遥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那天晚上,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几百米高的平台边上,喝得烂醉,整个人…完全不对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像是这里面的弦全崩断了,敌我不分,见人就攻击,疯得厉害。”

小黄屏住呼吸,想象着那个画面,心里一紧。

“后来好不容易…呃,让她冷静下来了,”逍遥含糊地带过了自己可能动了手的过程,“但她哭得那叫一个惨,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胡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拼凑不出个所以然。”

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种“我也很抓瞎”的表情:“等她酒醒了,人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是更沉默了点。我们也试探着问过,但她嘴巴紧得像蚌壳,一个字都不肯多说。问急了,她就用那种…你懂的,能冻死人的眼神看着你,让你再也问不下去。”

逍遥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得不接受的笃定:“所以啊,具体怎么回事,除了安娜自己,恐怕没人清楚。她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这事儿,大概就只能这么稀里糊涂地翻篇了。”

小黄和其他竖起耳朵听的成员闻言,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纷纷点了点头。

确实,以安娜那清冷孤傲、极度保护隐私的性格,尤其是涉及莉莉的事情,她若下定决心缄口不言,那么就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恐怕也得不到答案。她那种用沉默筑起的高墙,比任何言语拒绝都更有效力。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大家对安娜的一贯认知。于是,关于安娜那晚异常的疑惑,暂时被“当事人拒绝透露”这个结论所覆盖,众人不再深究,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即将到来的秘境探索和新成员的融入上。

看着小黄几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安娜前辈果然是这样”的释然表情,互相交换着“懂了懂了”的眼神,逍遥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劲儿又拱上来了。

懂?懂个屁!

她们是没亲眼看见她那晚的样儿!没闻到她身上那股混杂着血腥、劣酒和…他妈说不出来的、像烂花儿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怪味!没被她那双完全没了人样儿、只剩下纯粹毁灭欲的紫眼睛死死盯过!更没体验过她那几下子真奔着喉管、心口来的杀招!

逍遥扯了扯嘴角,把那点躁气压下去,脸上继续挂着那副“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的混不吝表情。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又闪回那个冷得骨头缝都发颤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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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安娜那只冰凉刺骨的手,坐在这能把人冻成冰棍的鬼地方,听着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感觉时间都他妈快不流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风把眼泪吹干了,也可能是哭得没力气了,她的肩膀终于不再抖得那么厉害,抓着我衣角的手也稍微松了点劲儿,但指尖还是冰得吓人。

我试探性地,用我那只空着的手,极其笨拙地、象征性地在她瘦得硌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动作僵硬得跟我第一次握手术刀时有得一拼。

“喂…行了啊,”我嗓子有点干,声音沙哑,“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肿成桃,零那家伙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我试图把话题往前辈身上引,似乎只要提到那个人,我心里就会感到好受点。

安娜只是把脸往膝盖里埋得更深了,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呜咽。

我他妈…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管子都凉透了。知道不能再插科打诨了。我沉默了几秒,把声音放到了最低,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欠揍,甚至带了点我自己都别扭的小心翼翼:

“安娜…”我叫她的名字,舌尖有点发涩,“到底…出什么事了?莉莉她…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代价,”我顿了顿,感觉这个词重得烫嘴,“是什么?”

我问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生怕哪个词刺激到她。

安娜的身体猛地一僵。

抓着我衣角的手指瞬间收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我手背的皮肤里。她猛地抬起头,泪痕狼藉的脸上,那双紫眸里刚刚褪去一点的疯狂和痛苦又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剧烈地翻涌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看着她那双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问急了。

那眼神里的痛苦太浓了,浓得几乎要溢出来,但更扎眼的是里面掺杂着的一种…近乎恐惧的东西。不是对敌人的恐惧,而是对她自己做过的事情、对她无法控制的后果的恐惧。

她在害怕,怕到骨子里那种。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的声音,眼泪又开始无声地往下掉,比刚才那种嚎啕大哭更让人揪心。

我赶紧反手把她那只冰凉刺骨的手攥紧了些,另一只手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了,直接揽住她瘦削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放软了声音,像哄小孩似的诱哄着:

“没事了,没事了…安娜,看着我,看着我。”我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目光尽量平静地迎上她混乱的视线,“不管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受点了。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她剧烈地摇头,头发蹭在我脖子上,带着湿冷的潮气。

“我…我不能说…”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恐慌,“那不该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我追问,但语气不敢太重,生怕把她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掐断,“这里就我们俩,风这么大,说什么都吹走了,没人听得见。”

她还是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身体抖得像风里的落叶。

我咬了咬牙,换了个方式:“是为了莉莉,对不对?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我知道。”

提到莉莉,她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眼神里那疯狂的抗拒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对…莉莉…”她喃喃着,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我是为了她…我在保护她…”

“你保护了她,”我立刻顺着她的话说,语气肯定,“你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但是…安娜,保护一个人,有时候是不是…也会用上一些…特别的办法?”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汇,不敢直接提“代价”那个沉重的字眼。

但...没用,她还是不肯说。

我看着安娜那副快要被内心秘密撑爆、却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吐露半个字的痛苦模样,心里那股无名火和烦躁搅合在一起,烧得我五脏六腑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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