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曲连环(1/2)

“了凡,以后你就是哥哥的亲兄弟,等闺女出来了,我让她管你叫干爹!”

袁克轸憋了半天,将没出生的闺女献祭了。

袁凡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那我可是赚大发了,塞翁失马啊!”

这会儿土匪不知从哪里抬了一张供桌出来,又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笔墨纸砚摆上,院里又多点了几个火把,烧得“噗哧噗哧”的,将半边天都照得透亮。

所有的人都跑了过来,轮值土匪的枪也不端着了,背在身上,伸着脑袋往院里瞧,一张张脸上都写着期待。

那些肉票也凑了过来,甭管洋票土票,此刻他们与土匪的身份一样,都是吃瓜群众。

那些个洋票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听庄铸九他们瞎白话,一边点头,一边口里“哦”个不停,其实毛都不懂。

这场景,跟后世农村放露天电影似的。

袁凡走到供桌前,倒了点清水到砚台,慢慢地磨墨,不一会儿便有淡淡的墨香。

周天松看了看周围,这气氛让他很是满意,他上来按着桌子道,“老合,今儿这相面得有个讲究。”

“哦,参谋长是个什么章程?”

袁凡不慌不忙,语气不高,却清晰明白,尽显职业自信。

周天松笑道,“你们金点的能耐,老周我略知一二,一是碟子利落,二是夯儿响亮,我是个粗人,三句五句就得被你侃晕。”

他顿了一顿,“所以,你给我相面,不能说话,只能将相语写在纸上,如何?”

“哈哈,参谋长这招绝了!”

“看不出来,参谋长还蔫儿坏啊?”

“这下这小先生要哭鼻子啰!”

“……”

听周天松提了这么个要求,周边的土匪笑晕在场上。

“碟子”是嘴巴,“夯儿”是嗓子,金点的跑江湖,吃的就是开口饭,靠的就是话术勾话尾巴。

现在周天松直接发大招,将灶里的柴火给抽了,不让人说话,十停功夫一下废了九成。

“参谋长,您这可有些不厚道!”

袁凡放下墨条,将毛笔放到砚台蘸上墨,云淡风轻地道,“但既然您开了金口,那兄弟也只好兜着,这就伺候您一局哑金!”

话音未落,袁凡取过一张纸,信手就写。

他写字的姿势甚是奇特,不是从右到左从上到下正着写,而是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倒着写。

这姿势好似张果老倒骑驴,明明别扭违了常理,看起来却是潇洒飘逸,毫不违和,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天机不可泄,人心自可量。

若得真解处,福寿两无疆。”

袁凡“唰唰”写完,一气呵成,工整漂亮,比正着写都不差。

这一手倒“戳朵儿”的能耐一亮,院中霎时一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伸着脖子的土匪们个个目瞪口呆,连周天松拍打盒子炮的手指也僵在了半空。

这帮土匪,提笔如举鼎,让他们正着写个“一”字儿都费劲,哪里见过这个?

他们都是睁眼瞎,让他们看字儿,当然分不出个好歹高下,但他们会看派头。

就袁凡挥洒自如这派儿,比起那些饱学的秀才公来,还要强出不知多少。

“这字儿不赖!”

“嚯,倒笔书!”

四周阵阵惊呼喝彩,土匪们不识货,可在场的肉票却不乏见多识广之辈,知道袁凡这可是真功夫,不是那些跑江湖的腥活儿。

袁凡右手一引,“参谋长,请!”

周天松点点头,对袁凡道,“先问父母。”

袁凡颔首,援笔在纸上倒写,一挥而就。

火光之中,众人一看,写的一行是十个字,“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

周天松看着袁凡道,“周某福薄不幸,堂上双亲只有一位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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