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雨夜回声（2/2）
“走！去抓他！”李建国一拍桌子，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林墨却皱了皱眉：“等一下，张诚是护工，虽然接触过医疗器械，但他会不会用手术刀？而且，周晓彤案发当晚，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查了张诚当晚的行踪，他8点到10点在网吧上网，有监控证明。”苏语的声音低了下去，“网吧离抛尸点有二十公里，不可能在那个时间作案。”
李建国的脚步顿住，脸色更差了：“又是这样！每次找到点线索，就被不在场证明卡住！”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敲打着玻璃。林墨看着桌上的资料，突然想起周晓彤鬼魂说的另一句话——“他带我去了一个有机器声的地方，很大的机器，轰隆隆的……”
机器声？城郊的废弃工厂、加油站、垃圾场，附近有没有有大型机器的地方？林墨突然站起身：“苏语，查一下城郊所有废弃的工厂，特别是以前做医疗器械加工的！”
苏语愣了一下，立刻打开电脑：“医疗器械加工厂？我记得西区城郊有一家，十年前倒闭了，叫‘江城医疗器械厂’，离张诚住的小区不远！”
林墨眼睛一亮：“李队，去那家工厂！张诚可能在那！”
“可他有不在场证明啊！”李建国不解。
“网吧的监控只能证明他在网吧，但不能证明他全程都在。”林墨抓起外套，“或许他中途离开过，而且，抛尸点不一定是作案点，那家工厂可能是他的作案现场！”
李建国虽然半信半疑，但眼下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警车冒着雨往西区城郊赶，路上，苏语给林墨看了医疗器械厂的资料：“这家工厂以前生产手术器械，倒闭后就一直废弃着，里面还有不少旧机器。”
林墨点点头，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仿佛能看到三个受害者的鬼魂，正站在工厂门口，朝着他的方向挥手。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医疗器械厂外。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大锁，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李建国让人撬开锁，带着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扫过，照出满地的废弃零件和灰尘。
“分头找！注意脚下！”李建国低声下令。
林墨和苏语一组，往工厂深处走。车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角落里的机器蒙着厚厚的灰，只有几台大型冲压机还保持着完整的模样。
“墨哥，这里好黑，要不要再叫个人过来？”苏语的声音有些发颤，紧紧跟在林墨身后。
林墨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寒意，比之前更浓。突然，他看到前方的冲压机旁，站着三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陈莉、赵梅和周晓彤。三个鬼魂都看着他，手指指向冲压机下方。
“在下面……”陈莉的声音飘过来，“他把刀藏在下面……还有我的护士证……”
林墨立刻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冲压机底部。那里有个缝隙，隐约能看到一点反光。他让苏语递过镊子，小心地伸进去，夹出了一把用布包着的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布上的红色布料，和周晓彤指缝里的那片一模一样！
“找到凶器了！”苏语兴奋地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建国的声音带着急促：“林墨！快过来！这边有发现！”
林墨和苏语跑过去，只见李建国站在一间小仓库里，仓库的地上有一块新鲜的血迹，旁边还有一个空的镇静剂药瓶。
“这血迹应该是周晓彤的，”林墨蹲下身，用试纸检测了一下，“药瓶上可能有指纹。”
苏语立刻提取了药瓶上的指纹，刚要放进证物袋，仓库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铁门被风吹关了！
“谁？！”李建国立刻掏出手枪，手电筒的光指向门口。
门口站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扳手。他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的脸，眼神阴鸷地盯着林墨：“你怎么找到这的？”
是张诚！
“张诚！你被捕了！”李建国大喝一声，就要上前。
张诚却突然举起扳手，朝着旁边的苏语砸过去：“都是你们！多管闲事！”
苏语吓得闭上眼，却没等来疼痛——林墨一把把她推开，自己伸手挡住了扳手。“哐”的一声，扳手砸在林墨的胳膊上，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墨哥！”苏语惊呼。
李建国趁机冲上去，一脚踹在张诚的膝盖上，张诚跪倒在地，扳手掉在地上。其他队员立刻上前，把张诚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张诚挣扎着，嘶吼着：“她们都该杀！那个护士，跟我前女友一样，整天嫌我穷！那个便利店店员，看我的眼神跟看垃圾一样！还有那个大学生，穿得那么骚，不是活该吗！”
林墨捂着胳膊，看着张诚扭曲的脸，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响。他回头，看到三个鬼魂站在仓库门口，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然后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雨幕里。
雨还在下，但似乎比之前小了些。
第二天，张诚的审讯结果出来了。他承认了三起谋杀案，作案动机是五年前被医院开除后，前女友跟他分手，不久后意外去世，他便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在年轻女性身上。他利用自己在医院工作过的经历，弄到了镇静剂和手术刀，选择雨夜作案，是因为雨夜人少，还能掩盖痕迹。
周晓彤案发当晚，他确实去了网吧，但中途借口上厕所，打车去了医疗器械厂，把提前诱骗到工厂的周晓彤杀害，再返回网吧，制造不在场证明。前两起案件的受害者，也都是被他以“问路”“帮忙搬东西”为由，骗到工厂杀害后抛尸的。
物证科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手术刀上的血迹属于三个受害者，药瓶上的指纹是张诚的，周晓彤指缝里的布料，正是张诚雨衣上的。
案件告破，专案组的人都松了口气。李建国拍着林墨的肩膀，递给他一瓶啤酒：“林墨，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凶器藏在冲压机下面？还有那个医疗器械厂？”
林墨接过啤酒，没打开，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猜的，运气好。”
李建国知道他不想多说，也没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胳膊没事吧？回头跟我去医院看看。”
“不用，小伤。”林墨笑了笑。
苏语走过来，给林墨递了个苹果：“墨哥，以后别这么拼命了，我会害怕的。”
林墨接过苹果，摸了摸苏语的头：“放心，我没事。”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林墨身上，暖融融的。他想起昨晚三个鬼魂消失时的笑容，心里的寒意终于散去。他知道，自己这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是负担，也是责任——那些没能开口的受害者，需要他替她们说话，替她们找到真相，让罪恶得到惩罚。
雨停了，江城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晚霞，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画上一个迟来的句号。而林墨知道，只要还有罪恶存在，他就会继续带着这份“特殊”，走在追寻真相的路上，让每一个雨夜的回声，都能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