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法医的追凶笔记(2/2)
“陈瑶说,当年凶手的疤是长的,不是圆的。”林墨低声说,他没提鬼魂的事,只说是自己的推测,“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人了?周明可能只是个烟雾弹,或者他和凶手有关?”
李建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dna不会错,纤维上的dna就是周明的,而且他的身份、行踪都和线索对上了,怎么可能不是他?”
“可疤的问题解释不通。”林墨坚持,“凶手很谨慎,26年没作案,不可能因为盗窃留下dna,这太刻意了。而且刘梅口袋里的纸条,字迹很工整,周明当年是初中毕业,字迹很潦草,我看过他当年的笔录,和纸条上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两人又起了争执,苏语在旁边听着,忽然开口:“墨哥,李队,要不我们先去周明的住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比如凶器或者胭脂盒的来源。”
李建国点头,他虽然觉得林墨有点多心,但也知道林墨的专业判断不会错,去现场看看总没错。
周明的住处是一间老旧的出租屋,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报纸,屋里堆满了杂物。警方在屋里搜出了一把美工刀,刀身上没有血迹,但刀刃很锋利,和刘梅颈部的创口吻合。还找到一个纸箱,里面装着十几枚红色胭脂盒,和陈瑶、刘梅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了。”李建国拿起胭脂盒,“这些胭脂盒就是他准备的,美工刀是凶器,dna也对上了,不是他是谁?”
林墨没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陈瑶的鬼魂就站在窗边,脸色苍白:“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当年那个人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周明的声音很粗,那个人的声音很细……”
林墨忽然想起什么,拿起周明的笔录,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周明的签名,字迹潦草,而刘梅口袋里的纸条字迹工整,明显是两个人写的。他又看向纸箱里的胭脂盒,胭脂盒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梅”字,而陈瑶案发现场的胭脂盒底部是“瑶”字——凶手在胭脂盒上刻了受害者的名字,可周明的出租屋里,胭脂盒上没有刻字,都是空白的。
“苏语,查一下这些胭脂盒的来源。”林墨指着纸箱,“看是哪里生产的,什么时候出厂的。”
苏语立刻去查,半小时后回来,脸色凝重:“墨哥,查到了!这些胭脂盒是去年生产的,厂家在浙江,周明是去年出狱后网购的。可陈瑶案的胭脂盒是1998年生产的,早就停产了,两个批次的胭脂盒虽然款式一样,但材质不一样,1998年的是塑料壳,现在的是树脂壳。”
“这就对了!”林墨眼睛一亮,“周明的胭脂盒是去年买的,不可能是1998年陈瑶案的那个。他可能只是模仿犯,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知道周明的底细,故意嫁祸给他!”
李建国也愣住了,他拿起两个胭脂盒对比,确实材质不一样:“那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嫁祸周明?”
“因为周明和他有关,或者周明知道他的秘密。”林墨走到纸箱旁,忽然发现纸箱底部有一张被压烂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站在纺织厂门口,其中一个是周明,另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左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就是他!”陈瑶的鬼魂突然激动起来,指着照片上背对着镜头的男人,“当年就是他,左手的疤是长的,他和周明是朋友,都在纺织厂上班……”
林墨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的边缘有日期:1997年5月。他立刻让苏语查1997年纺织厂的员工名单,特别是和周明关系好的人。
苏语查了一个小时,终于查到了:“墨哥!找到了!和周明一起拍照的人叫张建军,当年也是纺织厂的机修工,比周明大五岁,1998年陈瑶案发后,他也辞了职,去了外地,但是在2000年因为车祸去世了……等等,不对,车祸是假的!他的家人说,2000年他只是失踪了,没去世,是为了躲债,故意说车祸去世的!”
“张建军……”林墨默念这个名字,陈瑶的鬼魂点了点头:“就是他,他当年追过我,我没同意,他就……”
“查张建军现在的下落!”李建国立刻下令,“他故意制造假死,肯定是为了隐藏身份,26年后回来作案,嫁祸给周明,因为周明知道他的秘密!”
苏语立刻调取张建军的信息,发现他2000年后改名叫张默,在南城开了一家裁缝店,就在城西,离周明的出租屋只有几百米。而且张建军的左手腕确实有一道长长的疤,是1996年修机器时被刀片划伤的,和陈瑶说的一致。
“马上去裁缝店!”李建国拿起对讲机,带领警员冲了出去。林墨和苏语紧随其后,车窗外的雪还没停,林墨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陈瑶的鬼魂坐在副驾驶上,眼神里满是期待:“终于要找到了,26年了,我等了太久……”
张建军的裁缝店关着门,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李建国一脚踹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但缝纫机上还放着一件没做完的衣服,衣服上沾着一点浅灰色的纤维——和刘梅指甲里的纤维一模一样。
“他没走远!”李建国下令搜查,警员们四散开来,林墨走进里屋,忽然闻到一股胭脂味——和案发现场的一样。里屋的柜子里,放着一枚红色胭脂盒,底部刻着“梅”字,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写着:“第三根线,快了。”
“他还要作案!”林墨心里一紧,陈瑶的鬼魂指着衣柜后面:“他在后面,有暗门!”
林墨立刻示意李建国,李建国让人撬开衣柜,后面果然有一道暗门,暗门通向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微弱的灯光。
警员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通道尽头是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摆着三个胭脂盒,分别刻着“瑶”“梅”“兰”,旁边还放着一张名单,名单上有三个名字:陈瑶、刘梅、张兰。张兰是纺织厂的退休女工,住在城东。
“不好!他要去杀张兰!”李建国立刻下令去城东,林墨看着那三个胭脂盒,陈瑶的鬼魂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跑不了了,你们找到他了……”
张兰的家在城东的老小区,警员们赶到时,张建军正站在张兰家门口,手里拿着美工刀,张兰吓得缩在屋里,不敢开门。
“张建军,放下武器!”李建国举起枪,“你跑不掉了!”
张建军转过身,左手腕上的长疤清晰可见,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26年了,你们终于找到我了。陈瑶当年看不起我,刘梅到处说我坏话,张兰当年举报我偷机器零件,她们都该杀!我本来想让周明替我背锅,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查到了……”
他说着,突然举起美工刀,想朝自己胸口刺去,警员们立刻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夺下美工刀。
张建军被押上警车时,林墨站在一旁,看着陈瑶的鬼魂慢慢走到张建军面前,又慢慢转身,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像雪粒一样散了,消失在空气中。
回到市局,张建军如实供述了所有罪行。1998年,他因为追求陈瑶被拒,又被张兰举报偷零件,怀恨在心,杀了陈瑶,留下胭脂盒和“第一根线”的纸条,想嫁祸给周明——因为周明当年也喜欢陈瑶,而且有烫伤疤,容易被怀疑。之后他制造假死,改头换面,潜伏在南城,26年后,他发现周明回了南城,又想起当年刘梅说过他的坏话,就杀了刘梅,嫁祸给周明,还想杀了张兰,完成“三根线”的报复。
“26年了,终于结案了。”李建国坐在林墨对面,递过一杯热茶,“当年是我太急了,差点冤枉了周明,也差点错过真凶。要不是你坚持,这案子可能又要悬着了。”
林墨接过热茶,看着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抽屉上——那里放着陈瑶的旧报告和胭脂盒。他打开抽屉,将新的结案报告放进去,轻声说:“不是我坚持,是有人一直在等真相。26年,她没放弃,我们也不能放弃。”
苏语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陈瑶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灿烂,手里拿着一枚红色胭脂盒。
“墨哥,李队,这是陈瑶的家人送来的,说谢谢你们,让她可以安息了。”
林墨接过照片,心里一阵温暖。26年的追凶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还有更多的受害者在等待真相,还有更多的“灯”需要有人点亮,而他,会一直做那个持灯的人,直到所有的黑暗都被照亮。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积雪开始融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迟到了26年的真相,和一份从未放弃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