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进入主流视野(1/2)

深冬的深圳,一场连绵的冷雨已经下了三天。雨点斜斜地砸在龙腾科技总部的落地窗上,晕开一片片模糊的水痕,将窗外的霓虹揉成流动的色彩。张天放站在十八楼的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上的雨迹,目光却落在桌面上那叠厚厚的报纸上——《人民日报》的“科技前沿”版用三分之一的篇幅登着他的专访节选,《经济日报》的评论员文章标题格外醒目:《代码与道:新时代的企业家精神》,就连平日里专刊社会新闻的《深圳特区报》,也将他在《东方时空》里的截图放在了头版,配文“小镇程序员的时代答卷”。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月晴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高跟鞋踩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只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将文件放在桌角,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刚统计完,这一周全国有五十六家媒体发了相关报道,其中十七家是中央及省级党媒,二十三家财经媒体,剩下的是都市报和行业期刊。”她顿了顿,翻开手里的笔记本,“褒贬比例大概是七三开,好评集中在‘科技与人文结合’‘青年榜样’,质疑声主要是‘科技乌托邦’‘炒作概念’,还有几家带点酸味儿的,说你‘借道家包装自己’。”

张天放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低头啜了一口,目光扫过那篇质疑“炒作”的报道,标题是《“编程修真”:是创新还是噱头?》,作者署名“柯岩”——他有点印象,这人是《it时报》的资深评论员,之前写过几篇批评“汉卡技术过剩”的文章,风格向来尖锐。“柯岩的文章我看了,”张天放指尖点在报纸上,“他质疑我把‘道’和代码硬凑,其实是没看懂核心——不是硬凑,是找到了共通的逻辑。”

“要不要安排个专访回应?”苏月晴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手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几家党媒都表示可以提供版面,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系统优化社会’的理念讲得更透。”

张天放摇了摇头,将报纸叠起放在一边:“不必。真正的逻辑不需要反复辩解,就像我们写的代码,运行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柯岩提到的‘没有实际案例支撑’,恰好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上周和珠三角电子厂的合作总结出来了吗?把那份数据报告公开,比说一万句辩解都管用。”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石英表,陈星送的这块表走时精准,表盘边缘已经有了细微的磨损,“上午十点的会,各部门都到齐了吗?”

“都在大会议室等着了,陈星还特意把舆情监测系统的实时数据投到了大屏幕上。”苏月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对了,你家里的电话刚才响了三次,我让前台记下来了,是你父亲打来的。”

提到父母,张天放的神情柔和了几分。他走到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按了前台记下的号码——是家里的座机,区号还是小镇的代码。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传来母亲带着哽咽的声音:“天放?是你吗?”

“妈,是我。”张天放放柔了语气,“您和我爸身体都挺好的吧?天冷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好,都好,”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爸昨天特意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台十八寸的彩电,还请了电工来装天线,就为了看重播的《东方时空》。街坊邻居都来围观了,王大爷说‘老张家出了个大人物’,你李婶还托我问,你们公司招不招打字员,她女儿高中毕业了在家待业……”

张天放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母亲的絮叨里全是为人父母的骄傲,这种朴素的情感让他心里暖暖的。没说几句,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浑厚的声音,应该是接过了话筒:“天放,你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让我跟你讲两句。”

“爸。”

“嗯,”父亲的声音顿了顿,听得出来在刻意压抑情绪,“专访我和你妈看了三遍,说得挺好,不飘。但你记住,现在是名人了,站得越高,看得人就越多,越要稳得住。”他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昨天听广播里说,有些企业家红了就忘了本,偷税漏税、搞歪门邪道,最后栽得很惨。咱们老张家没那么大的本事,但做人的底线不能丢,做生意和做人一样,得实在。”

“爸,我记着了。”张天放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您放心,龙腾的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每一个项目都踏踏实实,我不会忘本的。”

“记着就好。”父亲的声音缓和了些,“家里没什么事,就是你妈想你了,念叨着让你有空回趟家。对了,你小时候的班主任李老师,听说你现在做了大公司,托我给你带个话,说镇上的中学想买几台电脑,让孩子们开开眼界,问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个便宜点的渠道。”

“没问题,”张天放立刻应下,“我让助理直接从深圳调几台过去,配置不用太高,够用就行,费用我来出。您告诉李老师,等我下次回家,一定去学校看看。”

挂了电话,张天放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听筒的边缘。穿越三年,从那个连学费都要发愁的小镇青年,到如今登上央视、被全国关注的企业家,身份的转变快得像一场梦。但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名望就像程序里的临时变量,看着光鲜,却随时可能被回收,只有守住“实在”的初心,才是支撑整个系统运行的核心算法。

“该去开会了。”苏月晴的声音适时响起,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张天放的外套,“陈星说,舆情系统刚才监测到一个新的热点,‘编程修真’这个词的搜索量,在高校里涨得特别快,很多计算机系的学生都在讨论你的书。”

龙腾科技的大会议室里暖意融融,二十多个核心骨干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打印好的媒体报道摘要和数据报表。陈星坐在靠近屏幕的位置,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头发有点凌乱,显然又是熬了夜。看到张天放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哥,你看这个实时数据,清华大学bbs上关于‘代码与道’的讨论,已经盖到三百多楼了,还有几个教授都参与进来了。”

张天放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屏幕上的舆情数据图,红色代表负面,绿色代表正面,蓝色代表中性,此刻绿色的线条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大家都坐吧,”他示意众人落座,“今天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专访播出后的后续应对。首先,感谢大家这几年的努力,龙腾能有今天的成绩,是所有人一起拼出来的。现在我们进入了主流视野,这既是荣誉,也是压力,接下来该怎么走,听听大家的想法。”

市场部经理率先发言,他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策划案:“张总,苏总,我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品牌升级机会。我们可以借着这波热度,推出‘龙腾公益计划’,一方面回应社会关注,提升品牌形象;另一方面,也能为我们接下来的高校招聘和政府合作铺路。具体来说,我们可以和几所重点高校合作设立奖学金,再资助一批偏远地区的学校建设计算机教室,这些都能和您‘科技普惠’的理念结合起来。”

“我同意,但有个问题。”技术部的主管皱了皱眉,“现在关注我们的人多了,技术安全的压力也大了。上周我们的服务器遭到了三次恶意攻击,虽然都被防火墙挡住了,但对方的技术水平不低,不像是普通的黑客。我担心,随着我们名气越来越大,会引来更多的‘网络爬虫’,甚至是商业间谍。”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陈星接过话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服务器的安全日志,“我对核心代码做了新的加密处理,采用了双重密钥,还加了一个‘蜜罐系统’,一旦有人试图非法入侵,就能立刻定位到对方的ip地址。另外,我建议成立专门的安全部门,负责日常的安全监测和应急处理,现在的技术团队兼顾研发和安全,有点力不从心。”

“安全部门必须成立,预算我来批。”张天放立刻拍板,“技术是龙腾的根,根不能出问题。至于市场部的公益计划,我原则上同意,但有一个要求——所有的资助项目都要公开透明,每一笔钱花在哪里,都要公示出来,不能搞形式主义,更不能借着公益的名义炒作。我们做公益,是真心想帮人,不是为了给品牌贴金。”

会议进行到一半,前台的小姑娘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张总,楼下有位道长找您,说是您的朋友,没有预约,这是他留下的信。”

张天放接过信封,纸质粗糙,上面用毛笔写着“天放贤弟亲启”,字迹飘逸洒脱,正是清风道长的手笔。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名者,器也;用之得当,则助道而行;用之不当,则为道之累。雨霁天晴,可来观海。”

“是清风道长。”张天放将宣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这是在提醒我,别被名望困住。”他看向苏月晴,“下午的行程帮我空出来,我去一趟深圳湾。”

会议结束后,张天放回到办公室,将清风道长的信铺在桌面上,细细端详。宣纸的边缘有些磨损,墨香还未散尽,字里行间透着道家的通透与智慧。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清风道长的情景,在深圳的破落道观里,道长穿着打补丁的道袍,却能用《道德经》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点醒他“商业竞争,不掺杂个人情感”的道理。如今自己声名鹊起,道长又适时送来警醒,这份情谊,难能可贵。

下午两点,雨果然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深圳湾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张天放驱车来到海边的观景台,远远就看到清风道长站在栏杆旁,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即使在冬天,也依旧一派悠然。

“道长。”张天放走上前,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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