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魂代价（2/2）
厨房内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药材的苦涩气息。韩默屏住呼吸，运起夜视术，在黑暗中清晰辨物。这里显然被改造成了临时药房，架子上摆满各种瓶瓶罐罐，有些里面浸泡着令人不适的器官标本。
穿过厨房，韩默来到大厅。这里的变化更大——原本温馨的客厅被完全清空，地板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中央摆着一口青铜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是...血祭阵法？韩默胃部一阵抽搐。他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和父亲下棋，现在却变成了这种邪异场所。
韩默，小心！林青羽突然警告，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韩默迅速闪到楼梯下的阴影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两个人的交谈。
...宗主明天就到，这批必须准备好。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
放心，已经提炼出七成了。另一个尖细声音回答，不过林家的那个小丫头最近动作很多，会不会...
管好你自己的事。林家现在是我们的一条狗，敢龇牙就宰了吃肉。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韩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向记忆中的父亲书房摸去。
书房门被符咒封得严严实实。韩默尝试了几个破解法都无效，正犹豫要不要强行突破时，玄霄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用你的血画太虚符，配合太虚戒的力量。
韩默依言而行，将带血的手指按在青铜戒指印记上，然后在门板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随着最后一笔完成，符文亮起微光，门上的禁制如冰雪消融。
书房内尘埃满布，但令人意外的是，所有家具都保持原样，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韩默的目光立刻被墙上的家族照片吸引——那是灭门前一周拍的，父亲、母亲、妹妹和他，站在后花园的樱花树下，笑容灿烂。
韩默胸口一阵刺痛，赶紧移开视线。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按照计划，开始在书房寻找可能存在的密道线索。
玄霄子前辈，您能感应到太虚镜的位置吗？
太模糊了...但肯定在这栋建筑的某处...玄霄子的声音断断续续，试试那个书柜...我感觉有些异常...
韩默走到最大的橡木书柜前，仔细检查每一寸。当他触碰到一套《本草纲目》时，书柜突然发出轻微的声。
有机关！
韩默小心地抽出那套书，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青铜把手。他拉动把手，书柜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墙壁上的一个奇特凹槽——正好是一个手掌的形状。
血脉验证。玄霄子解释道，只有韩家嫡系的血脉才能开启。
韩默毫不犹豫地将手掌按进凹槽。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凹槽边缘的金属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墙壁上的纹路流淌，逐渐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
整面墙突然亮起幽蓝的光芒，砖石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狭窄楼梯。
找到了！韩默激动地低声喊道，青羽，我找到了密道入口！
小心点，我检测到强烈的能量波动。林青羽的声音透着紧张，需要我进来支援吗？
再等等，我先探路。
韩默顺着楼梯小心下行。阶梯又窄又陡，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颗发光的夜明珠，提供微弱照明。越往下走，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越强烈，青铜戒指也开始发烫。
楼梯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门前的地面上画着一个阴阳太极图，两侧分别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这是...需要两把钥匙？韩默仔细观察凹槽形状，突然意识到什么，青羽，你得进来一趟。这扇门需要两枚戒指同时开启。
五分钟后，林青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口。她的黑色夜行衣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翡翠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外面情况如何？韩默问道。
暂时安全，我布了个迷阵，能拖延一阵。林青羽走到石门前，惊讶地看着那些符文，这是...上古封印术？
太虚门和青灵门的联合封印。玄霄子的影像突然显现在两人面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需要两派传人同时激活。
韩默和林青羽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将戒指对准石门上的凹槽。当青铜戒与翡翠戒接触石门的瞬间，两枚戒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青，一道金，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图案。
石门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伴随着古老的机械运转声，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扬起一片尘埃。
密室内不大，正中摆放着一个玉石祭坛，上面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简。祭坛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挂着两面古镜——一面青铜，一面翡翠。
太虚镜！玄霄子激动地喊道，随即又困惑起来，不对...这只是仿制品...但玉简...
韩默小心地走向祭坛。当他靠近时，玉简突然光芒大盛，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是韩默记忆中的父亲，但苍老了二十岁。
如果有缘人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韩家已遭不测。影像中的韩父声音沙哑，我韩青山以韩家第十九代家主身份，记录此真相...
韩默双腿一软，跪在了祭坛前。十五年过去了，再次听到父亲的声音，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影像中的韩父继续道：玄阴宗宗主莫天机，为修炼血魂大法，暗中屠戮各修真家族，夺取其传承法宝。我韩家因祖传太虚戒成为其目标。林家、萧家、白家皆被其胁迫参与...
林青羽倒吸一口冷气：我父亲...真的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影像中，韩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林青山兄长为救我韩家，暗中报信，却被莫天机发现...我等拼死抵抗，终究不敌...青羽侄女若看到此影像，请代我向你父亲致歉，是我连累了他...
林青羽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韩默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两人一起听完了最后的记录。
...我将真正的太虚镜藏在了...影像突然剧烈闪烁，韩父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记住，太虚...青灵...合则...小心戒...中...
影像戛然而止，玉简的一声裂成两半。
韩默绝望地抓住裂开的玉简，最后的关键信息！
就在这时，林青羽的翡翠戒突然射出一道绿光，照在青铜仿制镜上。几乎同时，韩默的青铜戒也射出一道金光，照向翡翠仿制镜。两面镜子反射的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图。
这是...城市下水道系统？韩默眯起眼睛辨认。
地图上有一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净水厂三个字。
太虚镜在净水厂！林青羽惊呼。
突然，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有人闯入！检查所有区域！
被发现了！韩默迅速收起两枚戒指的光芒，我们得立刻离开！
两人刚冲出密室，就听到上方传来爆破声——玄阴宗的人强行突破了林青羽布下的迷阵。
后路被断了。林青羽脸色煞白，还有其他出口吗？
韩默快速回忆童年记忆：有！我小时候贪玩，发现了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密道！
他拉着林青羽冲向密室另一侧，在墙壁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一块松动的砖石。按下后，一道暗门无声滑开，露出潮湿的隧道。
快走！
两人刚钻进隧道，就听到追兵已经下到了密室。隧道低矮狭窄，只能匍匐前进。韩默打头阵，林青羽紧随其后。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格外清晰。
韩默...林青羽突然轻声叫道。
刚才影像里...你父亲说我父亲...他们真的是朋友...
韩默在黑暗中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她看不见：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站在同一边的。
爬行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微光。韩默加快速度，最终推开一块伪装成石头的盖子，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们出来了，位置正是故居后花园的假山背后。
别动！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两人身体僵住。假山周围，六名黑衣修士手持各种法器，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正阴笑着看着他们。
韩家的小杂种和林家的叛徒，一网打尽。刀疤男舔了舔嘴唇，宗主一定会很高兴。
韩默暗中运转真气，准备拼死一搏。就在这时，林青羽的翡翠戒突然剧烈闪烁，她猛地抓住韩默的手：
闭眼！
一道刺目的绿光爆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等韩默再睁眼时，周围的黑衣人全都捂着眼睛惨叫，而林青羽拉着他狂奔向围墙。
青灵戒的保命技能——眩光闪，一天只能用一次。林青羽气喘吁吁地解释，快跑！效果只有十几秒！
两人翻过围墙，冲进树林。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和追击的脚步声。雨又下了起来，打在脸上生疼，但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掩护。
分开跑！韩默突然说道，我引开他们，你去净水厂找太虚镜！
不行！太危险了！
没时间争论！韩默坚决地推开她，记住坐标，拿到太虚镜后去老地方汇合！
不等林青羽回应，韩默已经调转方向，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大部分追兵都被他引开。林青羽咬了咬嘴唇，转身向城市方向奔去。
雨越下越大，韩默在林中穿梭，身后至少跟着四名追兵。他不断变换方向，却始终甩不掉对方。更糟的是，他感觉到手臂上的黑线又开始隐隐作痛——玄霄子过度消耗力量后，灵魂契约的反噬又开始了。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悬崖，韩默猛地刹住脚步。下方是湍急的河水，在暴雨中更加汹涌。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拼了！韩默一咬牙，纵身跃入河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激流裹挟着他的身体不断撞击岩石。韩默拼命保持清醒，运转真气护住要害，但仍被一块突出的礁石重重撞在头部。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玄霄子的虚影在河水中浮现，对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