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魂代价（1/2）

韩默从床上惊醒，冷汗浸透了背心。窗外，凌晨四点的城市依然沉浸在黑暗中。他抬起手臂，借着街灯透进来的微光，清晰地看到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从手腕处延伸，已经越过了肘关节。

又延长了...韩默的指尖轻触那条诡异的黑线，皮肤传来针刺般的痛感。

这是玄霄子上次现身相助后留下的纪念品。三天前，当他尝试突破《太虚真解》第三重时，体内真气突然暴走，五脏六腑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就在他即将走火入魔的瞬间，玄霄子强行苏醒，引导他度过危机。

小子，你太心急了。玄霄子的虚影漂浮在韩默面前，比之前更加透明，《太虚真解》每一重突破都需要循序渐进，你才掌握完整功法不到一个月，就敢冲击第三重？

韩默擦去嘴角的血迹：我需要力量。林青羽背后的势力随时可能找到我，我必须变强。

玄霄子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把手伸出来。

当韩默伸出手臂，玄霄子虚幻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腕，一条黑线如同活物般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韩默试图用真气逼退黑线，却毫无效果。

生命线。玄霄子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每次我现身相助，都会消耗你的生命精气。这条线到达心脏时，就是你的死期。

韩默瞳孔骤缩：你之前没告诉我这个。

告诉你，你还会接受我的帮助吗？玄霄子的身影开始闪烁，听着，想要活下去，你必须在三个月内突破到金丹期。只有金丹自成，才能逆转生命流逝。

三个月？《太虚真解》记载，常人从筑基到金丹至少需要十年！

那就想办法缩短它。玄霄子的影像越来越淡，灵药...林家的丫头可能知道...

话音未落，玄霄子便消失了，留下韩默一人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

闹钟响起时，韩默已经冲完了冷水澡。他对着镜子系领带，刻意避开手臂上的黑线。镜中人眼圈发黑，面容憔悴，哪还有一个月前那个普通职员的模样。

韩默，你得振作点。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至少活到报仇那天。

公司大堂里，韩默与林青羽擦肩而过。自从湖边那次谈话后，两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彼此知道对方身份，却在同事面前装作普通上下级关系。

韩默。林青羽突然叫住他，十点整，第三会议室，季度汇报别迟到。

她的目光在韩默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韩默知道自己的状态逃不过修真者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

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主管。韩默强打精神，听着一个接一个的业绩汇报。空调暖风嗡嗡作响，让他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将闭上眼睛的瞬间，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臂传来——黑线又延长了半厘米！

嘶...韩默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运转真气抵抗疼痛。却不料真气外泄，会议桌上的文件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韩采购，你有什么急事吗？总经理不悦地问道。

韩默额头渗出冷汗：抱歉，可能是窗户...

是我让他帮我找一份资料。林青羽突然开口，声音平静，韩默，把上季度的川贝母采购记录拿给我。

韩默如蒙大赦，赶紧借机离开会议室。刚走到走廊拐角，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就把他拽进了消防通道。

林青羽将他按在墙上，翡翠戒指抵住他的喉咙：你疯了吗？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真气？

意外。韩默挣脱开来，真气失控而已。

林青羽眯起眼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撸起袖子。那条触目惊心的黑线暴露在空气中。

果然如此。她松开手，声音低沉，你被残魂寄生了。

韩默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青灵戒告诉我的。林青羽抬起手，翡翠戒指泛着微光，它对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有反应。她顿了顿，是太虚戒里的残魂？

韩默没有否认：他说我需要在三个月内突破到金丹期，否则会死。

林青羽的表情变得复杂：跟我来。

她带着韩默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直奔城郊。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韩默注意到车子正驶向青龙山方向——正是他发现青铜戒指的地方。

玄阴宗的人一直在监视你。林青羽突然开口，我父亲...不，林家现任家主林震岳派我来确认你的身份。如果确定你是韩家余孽，就带回林家处置。

韩默身体紧绷：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查到了十五年前的真相。林青羽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韩家灭门当晚，我父亲...我亲生父亲林青山曾试图救你们。他是林家上一任家主，因为反对与玄阴宗合作而被废黜，最后死在韩家大火中。

车子停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林青羽熄火，转向韩默：我花了十年时间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玄阴宗才是幕后黑手，他们控制了现在的林家。

韩默消化着这个信息：所以我们是同一阵线的？

暂时是。林青羽下车，跟我来，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山洞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要深。林青羽取出手电筒，领着韩默在曲折的通道中前行。大约走了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微光。

这是...

青灵门的一处秘密药圃。林青羽的声音在洞中回荡，三千年前太虚门与青灵门共同建立的，专门培育九转凝金丹的主药——玉髓灵芝。

转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韩默屏住呼吸：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洞穴中，数十株通体如玉的灵芝生长在特殊的石缝中，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玉髓灵芝三十年一成熟，现在正好有一批可以采摘。林青羽走到一株最大的灵芝前，它能帮助修真者快速凝结金丹，但过程...很痛苦。

她小心地摘下那株灵芝，递给韩默：生服，然后立刻运功吸收。我会为你护法。

韩默接过灵芝，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玉。他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将灵芝送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极寒之气从喉咙直冲丹田，随即转为难以忍受的灼热。韩默全身血管暴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爬行。他咬紧牙关，强忍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按照《太虚真解》的法门引导这股狂暴的能量。

恍惚中，他听到玄霄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坚持住！引导药力冲击任督二脉！

韩默的全部意识都集中在体内真气的运行上。玉髓灵芝的药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凿子，在他闭塞的经脉中硬生生开出一条通路。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突然的一声巨响，所有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真气如江河奔涌，在体内自成循环，无需刻意引导也能自然运转。

韩默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污垢，散发着刺鼻气味。而更让他惊喜的是，手臂上的黑线缩短了一大截，只剩下手腕到小臂中间的一小段。

恭喜。林青羽靠在洞壁上，脸色有些苍白，看来你成功突破到金丹期了。

韩默这才注意到，林青羽的翡翠戒指变得黯淡无光，而她身旁的地面上，散落着七八株已经枯萎的玉髓灵芝。

你...用了多少灵芝帮我？

足够用的量。林青羽避开他的视线，别多想，我只是需要你活着，才能查出父亲死亡的真相。

韩默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玄霄子的影像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小子，你运气不错。玄霄子看起来也恢复了不少，不过别高兴太早，黑线没有完全消失，说明灵魂契约还未解除。

什么意思？韩默在心中问道。

意思是，你只是暂时延长了寿命，而非彻底解决问题。玄霄子的表情变得严肃，想要完全摆脱生命流逝，你必须找到太虚门的镇派之宝——太虚镜，用它来稳固神魂。

太虚镜在哪里？

当年浩劫中遗失了。玄霄子的影像开始波动，但我能感应到，它就在这座城市某处...被某种力量封印着...

话未说完，玄霄子再次消失。韩默回过神来，发现林青羽正警惕地盯着他。

你刚才在和戒指里的残魂交流？她问道。

韩默点头：他说我需要找到太虚镜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你知道这东西吗？

林青羽的瞳孔微微收缩：太虚镜...青灵戒中有模糊记载，据说能照见前世今生，贯通阴阳两界。她犹豫了一下，如果它真的存在，很可能在玄阴宗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韩家故居。那里现在是玄阴宗在城郊的一处据点，而十五年前，正是灭门惨案的发生地。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韩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林青羽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男人，轻轻点头。翡翠戒指与韩默掌心的印记同时闪过一丝微光，仿佛冥冥之中，命运已将两人的道路紧密交织...

雨水顺着韩默的冲锋衣帽檐滴落，在他脚边积成一个小水洼。他蹲在韩家故居对面的树林里，透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那栋阴森的三层洋楼。十五年过去了，这栋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宅邸如今只剩下破败的外墙和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具被掏空的骷髅。

确定要今晚行动？耳麦里传来林青羽的声音，气象预报说这场暴雨会持续到明天早上。

正因为暴雨才最安全。韩默调整望远镜焦距，仔细观察洋楼周围的巡逻路线，玄阴宗的人也会松懈。

三天前，他们制定了潜入计划。林青羽利用林家身份调取了玄阴宗的布防图，而韩默则反复研究童年记忆中的房屋结构。最棘手的是，故居现在被玄阴宗用作秘密仓库，至少有六名修真者常驻。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太虚镜的线索，不是正面冲突。林青羽提醒道，我这边已经就位。

韩默看了眼手表——凌晨1:23。他深吸一口气，将夜视镜收起，真气运转全身，整个人如同融入雨夜的一道阴影，迅速穿过马路，贴近围墙。

围墙上布有感应阵法，但对已经金丹期的韩默形同虚设。他轻轻一跃，手掌在墙头一撑，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灌木丛中。雨水掩盖了他落地的声响。

东侧巡逻刚过去，你有两分钟窗口期。耳麦中林青羽实时通报。

韩默猫腰前行，很快来到记忆中的厨房后门。门锁早已锈蚀，但门框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玄阴宗的警戒符。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空中迅速画出一个反制符文。黄符无声燃烧，化为灰烬被雨水冲走。

警戒符已解除，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