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肉祭祀（1/2）

万壑荒原的风沙似乎永无止境，卷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昼夜不停地嘶吼。

那枚得自无名骸骨的黑色令牌，被韩默以自身剑魄之力层层封印，收在储物袋最深处。它像一块冰冷的烙铁，时刻提醒着两人，这片死寂之地潜藏着与域外天魔相关的阴影。

接下来的数日，他们并未急于向荒原最深处那些空间彻底破碎、被称为“归墟之眼”的绝地进发，而是沿着那条巨大的主峡谷系统，谨慎地向内探索。

环境愈发恶劣。稀薄的灵气中混杂着更多狂暴的因子，寻常修士在此久待，恐怕连维持自身灵力运转都困难。地面上开始出现更多战斗痕迹，有些是新的，兵器划痕清晰，带着未散尽的灵力波动；有些则古老得如同峡谷本身，巨大的骨骼半埋在沙土中，风化成奇形怪状的雕塑。

期间，他们又遭遇了几波“猎荒者”。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如同荒原上的鬣狗，敏锐地嗅到了“生面孔”的气息。有的远远窥探后便明智退走，有的则利令智昏，试图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发动偷袭。

结果毫无悬念。

韩默的剑成了他们的噩梦。《流云剑诀》在他手中早已脱离了原本的桎梏，信手拈来，皆是杀招。剑光不再追求华丽，只有极致的快、准、狠，以及那股斩断一切的纯粹剑意。往往对手还未看清剑光来路，便已身首异处。

林雨嫣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只有在对方动用某些阴毒法器或诡异秘术时，才会屈指轻弹，以更精妙、更无可抵御的力量，将威胁消弭于无形。她就像一座深不见底的潭水，平静无波，却无人敢试探其深浅。

连续清理了几批不开眼的猎荒者后，韩默“煞剑”的名声，伴随着林雨嫣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如同长了翅膀般在荒原外围区域迅速传开。再无人敢轻易靠近他们周身百里范围。

这一日，两人行至一处相对宽阔的谷地。谷地中央，竟然奇迹般地生长着一小片枯黄色的、名为“韧骨草”的灵植。这种灵草品阶不高，却因其生命力顽强，能在此等恶劣环境下生存而显得珍贵。

然而，吸引韩默目光的，并非这些韧骨草，而是草丛中几处不起眼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旁边散落的几块破碎的衣物碎片。

那衣物的材质和样式，与几日前偷袭他们的那两个猎荒者，如出一辙。

韩默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干涸的血迹，神识仔细感应。

“是同一个人。”林雨嫣在他身边说道，语气肯定，“血迹中的灵力残留很微弱，但逃不过我的感知。是那个断臂的。”

韩默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这里并非理想的伏击地点，也看不出激烈的打斗痕迹。那断臂修士似乎是在受伤逃遁后，在此地短暂停留过，或许是为了处理伤口，或许……是在等待什么。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谷地边缘，一处被风沙半掩的、狭窄的岩石裂缝上。那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黑黢黢的，隐隐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传出，与周围狂躁的灵气格格不入，带着一种人为的、隐匿的意味。

“有阵法痕迹。”林雨嫣也注意到了，“很粗糙的隐匿阵，看来里面别有洞天。”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靠近。

韩默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剑气无声射出，精准地点在那隐匿阵法的几个关键节点上。

“啵”的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眼前的岩石景象一阵模糊晃动，随即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幽深通道。一股混合着血腥、霉味和淡淡魔气的污浊空气，从通道深处涌出。

“跟紧我。”韩默低声道，流光剑悬浮身前，散发出清冷的光辉，当先步入通道。

林雨嫣紧随其后，指尖已然掐定一个法诀。

通道向下延伸了约莫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顶部垂落着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钟乳石，将洞内映照得一片诡谲。

而溶洞内的景象，更是让韩默眼神瞬间冰寒！

溶洞一侧，简陋地开辟着十几个牢笼，粗大的玄铁栏栅上符文闪烁，显然是禁锢之用。大部分牢笼空着，但仍有四五个牢笼里，关押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修士！他们修为最高不过炼气后期，最低的甚至只有炼气三四层，个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灵力波动微弱不堪，如同风中残烛。

而在溶洞中央，是一个用鲜血刻画出的、直径约三丈的诡异法阵！法阵纹路扭曲，中央供奉着三样东西：一截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魔气的指骨；一面破损严重、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黑色小幡（与之前那干瘦老者的类似，但品质更高）；以及……几块尚带着血肉的、新鲜的人类骸骨！

法阵旁边，站着三个修士。

其中一人，正是那被韩默斩断一臂的猎荒者！他脸色苍白，断臂处简单包扎着，看向韩默二人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惧。

另外两人，一个身材矮胖，手持一柄鬼头刀，修为在筑基中期；另一个则是个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的年轻男子，穿着华丽的锦袍，与这肮脏环境格格不入，修为赫然是筑基后期巅峰！他手中正把玩着一颗刚刚从祭品骸骨上剥离出来的、尚在微微跳动的心脏，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残忍笑容。

那年轻男子察觉到有人闯入，缓缓抬起头，看到韩默和林雨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浓的贪婪和邪异。

“哦？又有新的‘材料’送上门来了？”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尤其是在林雨嫣身上停留了许久，充满了亵渎的意味，“还是个极品鼎炉！很好，正好用你的元阴，来滋养我的‘圣骨’！”

他话音未落，那矮胖修士和断臂者已经怒吼着扑了上来！鬼头刀带起凄厉的鬼啸，直劈韩默面门！断臂者则单手掐诀，催动一道阴毒的黑芒，射向林雨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