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淬炼归来（2/2）

“……统领他们进去快四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阵法也一直维持着……”

“噤声！厉大人有令，无论发生什么，不得打扰！”

“可是王副尉那边传来消息，城内的‘镜中鬼影’现象，就在半个时辰前，突然全部消失了！那些受惊的百姓也陆续平静下来，连之前溺毙的刘三家中那面渗墨的铜镜，墨迹也自行淡去了！王副尉不敢擅专，特来请示……”

门外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显然，镇魔司的人一直守在外面，并且已经察觉到了现实的异变。

厉千澜与赵无妄对视一眼。

“看来，效果立竿见影。”赵无妄扯了扯嘴角，想露出惯常的笑，却因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龇牙咧嘴。

厉千澜深吸一口气，勉强提气，对着门外沉声道：“本座无恙。传令王副尉，镜妖事件已暂时平息，加派人手安抚民众，详查是否有后续影响。另，调集伤药与补气丹药，送至清思院外候命。没有本座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静室范围。”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虚弱，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外立刻传来恭敬的应答声和迅速离去的脚步声。

吩咐完毕，厉千澜像是耗尽了力气，重新靠回墙壁，闭目调息。

月无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巧的、散发着古怪药香的玉瓶，自己吞了一颗，犹豫了一下，又将玉瓶朝厉千澜的方向轻轻抛了过去。

玉瓶落在厉千澜手边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厉千澜睁开眼，看了看地上的玉瓶，又看了看别开脸假装看烛火的月无心，沉默片刻，伸手捡起，倒出一颗同样气味的丹丸，放入口中。丹丸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却有效的暖流，稍稍缓解了内腑的绞痛和精神的疲惫。

静室内再次安静下来，但氛围却似乎比刚才更加缓和了几分。经历了镜域中那场“冰火交织”的相互支撑与合力净化，某些根深蒂固的隔阂与偏见，正在不知不觉中冰消瓦解。

赵无妄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沈清弦一些，低声问：“你的异瞳，现在能看出这画有什么具体变化吗？除了‘钱’字血光黯淡。”

沈清弦凝神，异瞳微光流转，仔细审视画轴。片刻后，她轻声道：“画轴本身萦绕的诅咒之力似乎平复了许多，但深处那股更庞大、更古老的邪异本源依旧存在，只是暂时蛰伏。‘钱’字对应的梦境怨念确实被净化了，画轴暂时没有立刻孕育下一个完整梦境的迹象。不过……”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我好像看到，在画轴空白处的绢帛纹理深处，有一些极其细微的、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暗金色丝线？非常淡，几乎与绢帛同色，若非异瞳增强，根本察觉不到。它们似乎构成了某种极其复杂晦涩的……脉络？或者说是……‘封印’的裂痕？”

暗金色丝线？封印裂痕？

赵无妄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臂胎记。胎记边缘，正是类似的淡金色纹路。

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

他正欲细问，静室外又传来了新的动静。这次是苏云裳的丫鬟小莲压低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老爷从江南加急送来的信到了，信上说……说老夫人病重，思念小姐，让您速速归家……”

苏云裳原本靠在萧墨肩头假寐，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睁开了眼睛。

家书？祖母病重？

一边是生死未卜、失踪已久的兄长线索可能就在古画之谜中，一边是家中祖母病重催归……

苏云裳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而苍白。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刚刚从心魔镜域中淬炼归来的团队，还未来得及喘息，现实的抉择与新的波澜，已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