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血炬（2/2）

“为魏将军报仇！”

“杀光胡狗！”

复仇的怒吼响彻山谷。飞狼营的重步兵结阵向前，步步紧逼，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无情地碾压着混乱的敌人。游奕军的轻骑则在外围游弋，用精准的箭矢射杀任何试图集结或突围的胡骑。

轲比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他挥舞着长刀，连连怒吼，试图组织抵抗，但在如此地形和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任何努力都是徒劳。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倒下，看着勇猛的部落勇士像羔羊一样被屠杀。

“撤退！向北突围！”他终于意识到中计，发出了绝望的指令，率领最精锐的亲兵，不顾一切地向谷口方向冲去。

秃发叱木早已盯死了他。

“轲比能！纳命来！”他一声暴喝，率领麾下最悍勇的骑士，如同尖刀般直插轲比能的中军！

一场惨烈的混战在谷口展开。轲比能困兽犹斗，秃发叱木报仇心切，双方杀得难解难分。最终，秃发叱木以左肩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伤口的代价，一矛刺穿了轲比能的胸膛！

“呃啊……”轲比能难以置信地看着透胸而出的矛尖，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轰然坠马。

首领战死，被困谷中的胡骑彻底崩溃，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志，纷纷下马跪地乞降。

野狼谷之战，以“玄鼎”军队一场酣畅淋漓、计划周密的大胜告终。

是役，阵斩包括轲比能在内的胡骑七千余级，俘虏过万，缴获战马、兵器无算。轲比能部主力就此覆灭，残部星散逃回草原深处，至少数年内，再无南犯之力。

当沾满血污和雪泥的捷报传回逐鹿城时，整个城市沸腾了！担忧、压抑、悲愤，在这一刻全部化为震天的欢呼！商铺酒肆自发地拿出酒水食物犒劳军属，蒙学堂的孩童们唱着新编的、歌颂飞狼营和游奕军的童谣，奔走相告。

张明远接到捷报，久久伫立，最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陈琛、徐庶等人道：“北疆，暂时无忧矣。此战，打出了我‘玄鼎’的军威，也打出了我们生存的空间！”

他随即下令，厚赏参战将士，妥善安置俘虏（愿归附者编入屯田，顽固者罚作苦役），并命人将轲比能的头颅传示北疆各部落，以儆效尤。

然而，就在北疆大捷的喜悦弥漫之时，一个来自南方、看似微不足道却又意味深长的消息，悄然送至张明远案头。

那几个受司马徽点评影响而北上的年轻士子，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河套。他们没有被直接引入弘文馆，而是按照徐庶立下的规矩，被安排到边境的几个屯堡，从最基层的吏员做起，亲身参与屯垦、调解民事、宣讲律法。

其中一人，在写给仍滞留南方、犹豫不决的同窗信中，如此描述他的见闻：

“……弟初至河套，只见风雪戍卒，田畴井然，胡汉老农共话桑麻，蒙童诵读之声不绝。吏员分发农具，锱铢必较于《大同律》之条文，而非上官之脸色。此间气象，非‘王道乐土’之虚言，乃万民生息之实在。兄若志在生民，而非醉心权术，此地方为我辈用武之地……”

这封私人信件的内容，被内卫抄录副本，呈送了上来。

张明远看完，将其递给徐庶，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元直，你看。我们播下的火种，终于开始自己发光了。这比打赢十场野狼谷之战，更让我感到欣慰。”

徐庶接过细看，亦不禁动容：“府主，此乃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之始兆。虽微弱，然其势不可挡。”

北疆以铁血铸就安宁，南方以思想浸润人心。

“玄鼎”这条新途，在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后，正以其独特的方式，向着更加坚实的未来，稳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