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淬火成钢(1/2)
挪威的冰雪与硝烟仿佛还在指缝间残留,但我们已不再是当初那些仅凭一股热血和基础训练就踏上波兰战场的“菜鸟”了。生还者的身份下,是沉淀下来的经验,以及随之而来的、更严苛的要求。返回德国后短暂的物质休整期一过,我们便被投入了新一轮、强度远超从前的系统性训练之中。这不是新兵营的启蒙,而是针对淬火过的钢材进行的再次锻打,目标是将我们这些拥有实战经验的老兵,锤炼成更加致命、更加高效的战争机器。
基地的训练场规模宏大,模拟了各种复杂地形和战斗环境。而我们“艾玛2”车组,作为连里少数几个从波兰到挪威完整存活下来的完整(尽管人员更替过)车组,自然被赋予了更高的期望,也承受着更重的压力。作为车长,我深刻地体会到,这支三人小队的核心所肩负的重量,远比操控一台钢铁巨兽本身更加沉重。
过去的夜间行军,更多是依靠微光和对指挥的信任。现在的训练,则将这种信任推向极限,并掺杂了无数刁钻的“意外”。
没有月光和星光的夜晚,纯靠被严格遮蔽、仅透出一丝幽绿微光的夜航灯。威廉必须完全依靠感觉和对地形图的记忆,在模拟了坑洼、斜坡、溪流甚至临时设置的“雷区”(标识物)的复杂路线上前行。车速被要求尽可能快,却又不能发出过大的噪音。车内,除了引擎最低沉的呼吸和履带压抑的沙沙声,只有我们三人压抑的呼吸和我的心跳。
我不仅要通过残存的微光和不断对照的夜光地图判断方位,向威廉下达极其精确的指令(“左转十五度,缓坡下行二十米”),还要通过无线电与其他同样在黑暗中摸索的车组保持联络,协调队形,同时警惕着训练教官随时可能发动的“敌情”。
“猎犬一号,你部右翼遭遇模拟游击队伏击!立即处置!” 冰冷的指令突然从耳机里炸响。
“威廉,停车!炮塔指向两点钟方向!克鲁格,机枪警告射击!掷弹兵下车警戒!”我必须在几秒钟内做出反应,下达一连串清晰的命令,模拟真实的遭遇战处置流程。黑暗中,任何犹豫都可能被判定为“阵亡”。
克鲁格在黑暗中操作武器的熟练度令人惊叹,他几乎能凭手感完成装填和概略瞄准。威廉的驾驶则如同盲人探路,全凭肌肉记忆和对“艾玛2”动态的极致把握。而我,大脑必须在导航、通讯、敌情判断和战术决策之间高速切换,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几场夜训下来,常常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比打一场真正的山地战还要疲惫。
实弹射击场不再是简单的固定靶。移动靶、突然出现的瞬时靶、隐藏在复杂背景下的伪装靶……训练要求不再仅仅是“打中”,而是“首发命中”、“致命一击”。
克鲁格迎来了他的舞台。他趴在炮手位置上,眼神锐利如鹰。我作为车长,需要快速识别并优先指示威胁最大的目标。
“炮塔十点钟方向,模拟反坦克炮,移动靶,速度中等,距离八百!”
克鲁格沉默地转动炮塔,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套住目标,几乎在我“开火”命令出口的瞬间,炮弹已然出膛!
“轰!”远处,那个快速横向移动的靶标应声碎裂。
“漂亮!”我忍不住赞道。克鲁格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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