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寒冬降临与第一次动摇(1/2)

老王站点的纪录片火了一周。

这一周里,轮回联盟的登记点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小回收站和散户,看完片子后都坐不住了。老王那个月入七万的数字,像磁铁一样吸着人。

晓雪每天要接待几十拨人,登记本换了一本又一本。虎哥带着人,按照老王站点的模式,开始给第二批、第三批成员做站点改造。苏晴的技术团队忙得连轴转,装设备、调程序、培训操作。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连天气都配合——连续一周的晴天,阳光明媚,温度适宜。改造工地上的水泥干得快,设备安装顺利,连工人们干活都比平时有劲。

陈凡站在新落成的轮回集团办公楼三楼窗前,看着楼下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老林回收站的招牌已经换成了“轮回资源集团总部”,旁边的新车间已经完工,分拣线正在做最后调试。凌薇派的两个工程师这周就到。

一切都按计划推进。

甚至比计划还快。

但陈凡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那种不安说不清来源,就像晴空万里时,远处地平线上的一抹乌云。你看不清它什么时候会飘过来,但它就在那儿。

这种不安,在纪录片上线后的第八天,变成了现实。

那天早上七点,陈凡刚到办公室,手机就炸了。

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一连串,来自不同的人。

老刘:“陈老板,出事了!废铜收购价崩了!”

王大柱:“陈老板,我刚去市场,废铁价格跌了快百分之三十!怎么回事啊?”

城南李老板:“陈老板,我这边客户突然说不要货了,说外面价格更低……”

城西周大姐:“陈老板,我家收了十几吨废铝,现在价格跌成这样,卖出去要亏本啊……”

陈凡一条条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

他打开电脑,登录行业信息平台——这是联盟成立后他让苏晴开发的,实时更新江城及周边地区主要废品的收购价和销售价。

屏幕上,那条价格曲线像断崖一样往下掉。

废铜:昨天均价每吨四万二,今天早上报价三万八,现在已经跌到三万五。

废铁:昨天两千一,今天一千八。

废铝:昨天一万六,今天一万四。

而且还在跌。

每一分钟刷新,数字都在往下跳。

陈凡拿起手机,打给苏晴:“看到价格了吗?”

“看到了。”苏晴的声音很冷静,但透着凝重,“我正在分析数据。从今天凌晨开始,周边三省——江北、江南、江东——的主要回收市场,同步大幅调低了收购价。幅度都在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之间。”

“同步?”陈凡抓住了关键词。

“对,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晴说,“这不符合市场规律。正常的价格波动是区域性的、渐进的。但这种全国范围的、同步的、大幅度的下跌……像是有人故意操纵。”

陈凡心里一沉。

他想起了凌薇那份加密文件,想起了“寒冬计划”四个字。

“能查到资金流向吗?”他问。

“正在查,但需要时间。”苏晴说,“对方用了很多空壳公司做掩护,资金转了好几道手。不过……有迹象表明,源头可能在上海。”

上海。

凌国锋。

陈凡握紧了手机。

“另外,”苏晴继续说,“还有一个情况。在降价的同时,有一批陌生的收购商,正在用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抢购源头的优质货品。特别是几个大矿山、大工厂的废料产出,几乎被他们包圆了。”

掐断货源,压低价格。

两头挤压。

这就是寒冬。

“我知道了。”陈凡说,“继续监控,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

楼下,老街已经热闹起来了。但今天的“热闹”和往常不一样——没有排队登记的人,没有欢声笑语,只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脸色凝重地议论着什么。

他们也在看价格,也在算账。

也在慌。

上午九点,联盟的紧急会议在集团会议室召开。

来了三十多个人,都是联盟的核心成员——老王、老刘、王大柱、城南李老板、城西周大姐……还有十几个有代表性的散户。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老王第一个开口,声音有点发颤:“陈老板,今天这价格……怎么回事啊?我站点里还压着二十多吨货,要是按现在这个价卖,得亏好几万……”

“我也是。”老刘说,“我收了十几吨废铜,本来想着下周出货,现在……”

“我这边客户都打电话来说要暂停合作,说要等等看价格……”李老板满脸愁容。

“陈老板,咱们联盟……能顶住吗?”周大姐小心翼翼地问。

所有人都看着陈凡。

陈凡坐在会议桌的主位,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等所有人都说完,才开口:“各位,今天的价格波动,不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他让苏晴把分析数据投到屏幕上。

曲线图,资金流向图,区域对比图……一张张图表,清晰地展示了这次价格暴跌的异常之处。

“有人在操纵市场。”陈凡说得很直接,“目的很简单——让咱们亏钱,让咱们的联盟散架。”

底下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那咱们怎么办?”老王问。

“两条路。”陈凡竖起两根手指,“第一,跟着降价,低价出货,减少损失。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咱们亏钱,客户觉得咱们不靠谱,联盟信誉受损。”

没人说话。

这条路,走不通。

“第二,”陈凡继续说,“按兵不动。咱们手里的货,先不出。价格有跌就有涨,等这波风头过去。”

“可……可要是价格一直跌呢?”有人问。

“不会一直跌。”陈凡说,“操纵市场需要巨大的资金成本。对方撑不了多久。而且,价格太低,会影响整个行业的供应链,到时候上游的矿山、工厂也会受影响。政府不会坐视不管。”

这话说得有理,但底下的人还是不安。

毕竟,亏的是真金白银。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最后勉强达成共识——联盟成员手里的货,暂时不出。集团这边,会想办法稳住价格,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这个“交代”,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三天,价格继续跌。

废铜跌破三万,废铁跌破一千五,废铝跌破一万三。

市场上一片萧条。

原本热闹的废品交易市场,现在门可罗雀。散户们不敢收货了,怕砸手里。小回收站不敢出货了,怕亏太多。连大一点的回收公司,都开始收缩业务。

只有那些“陌生收购商”,还在高价抢购源头货品。

他们像吸血的蚂蟥,把市场上最后一点优质货源都吸走了。

轮回集团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陈凡坚持按联盟协议价收购成员手里的货——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一大截——但现金像流水一样花出去。集团账上的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安然打电话来问过两次,陈凡都说“还能撑”。

但能撑多久,他心里也没底。

第四天,出事了。

下午三点,李强匆匆跑进陈凡办公室,脸色很难看:“凡哥,出事了。”

“什么事?”

“城西的老张……就是张建国,他……”李强咬了咬牙,“他把手里的货,偷偷卖给别人了。”

陈凡抬起头:“卖给别人?谁?”

“一个陌生的收购商,开的价格比市场价高百分之十。”李强说,“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城南的旧货市场。老张开了两车货过去,一共八吨废铜,当场交易,现金结算。”

陈凡沉默了。

老张是联盟的第二批成员,站点在城西,规模不大,但人很老实。改造站点的时候,他特别积极,学技术也快。陈凡对他印象不错。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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