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喧嚣之巅,孤独的内省(1/2)
第四十九章:喧嚣之巅,孤独的内省
燕京的秋天,天高云淡。
《百年孤独》的狂潮,在席卷了全球半年之后,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热度的消退,而是因为它已经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了一种常态。就像空气和水一样,它无处不在,以至于人们不再刻意去谈论它,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陈宇的名字,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作家的名字。
它变成了一个文化符号,一个代表着“天才”、“创新”和“奇迹”的符号。
燕京大学为了表彰他的贡献,在校史馆里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展厅。
“启明文学基金会”在他的指导下,已经资助了数千名贫困学生和文学创作者,成为了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公益组织。
甚至连他曾经住过的那间出租屋,都被房东改成了“文学青年朝圣地”,每天都有无数粉丝慕名而来,在门口拍照留念。
陈宇,被推到了神坛之上。
一、 神坛之上的迷茫
面对这一切,陈宇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举着相机、喊着他的名字的粉丝,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实现了上一世梦寐以求的“大文豪”梦想。
他拥有了无上的荣耀、财富和地位。
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能引发万人空巷的阅读热潮。
但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写作的初衷。
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当什么“大文豪”。
只是因为在那个寂静的深夜,他心中有一股倾诉的欲望,他想把那个精彩的故事,讲给这个世界听。
而现在,他拥有了最好的平台,最忠实的读者,最顶级的资源。
但他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写尽了江湖(《众生相》)。
他写尽了时代(《平凡的世界》)。
他写尽了家族与命运(《百年孤独》)。
接下来,他还能写什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攀登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的顶端。
当他站在那里,环顾四周,一片苍茫。
往前,无路可走。
往后,来时的路,已被风雪掩盖。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他开始厌食,面对满汉全席,也提不起胃口。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些作品,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为了记录历史?
是为了娱乐大众?
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点虚荣心?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否定之中。
二、 与孙承儒的对话:文学的尽头是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他没有写一个字。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
王大锤和林轩急得团团转,以为他病了。
李梦甚至偷偷地给他买了安神的中药。
周明远和编辑部的同事们,也多次打电话询问,都被陈宇以“状态不好”为由,婉言谢绝。
只有孙承儒,似乎看透了陈宇的心思。
一个深秋的午后,老人提着一壶好茶,来到了陈宇的公寓。
“小陈,在家吗?”孙承儒在门外敲门。
陈宇打开门,看到是老人,有些意外。
“孙老,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孙承儒走进房间,环顾四周。
房间里很乱,稿纸散落一地,烟头堆满了烟灰缸。
陈宇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眼神黯淡,看起来憔悴不堪。
老人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孙承儒开门见山地问,“是江郎才尽了,还是被成功压垮了?”
陈宇苦笑一声,给老人倒了杯茶。
“孙老,您说,文学的尽头,是什么?”
孙承儒闻言,愣了一下。
他看着陈宇那双迷茫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这个少年,不是病了。
他是“撑”着了。
他的才华,他的野心,他所取得的成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他从这座大山下钻出来的突破口。
“文学的尽头?”孙承儒沉思了片刻,“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久。”
“有人说,文学的尽头是哲学。”
“有人说,文学的尽头是人性。”
“有人说,文学的尽头是虚无。”
“但我觉得,都不对。”
孙承儒看着陈宇,缓缓地说道:
“文学的尽头,是生活。”
“是每一个平凡个体的,真实的生活。”
“你之前写《众生相》,写的是江湖人的生活。”
“你写《平凡的世界》,写的是黄土地上的生活。”
“你写《百年孤独》,写的是马孔多人的生活。”
“这些生活,离我们或远或近,但它们都是生活。”
“而现在,你站得太高了,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了。”
“你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是因为你的眼睛,看不到那些真实的人,真实的事了。”
孙承儒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陈宇心中的枷锁。
是啊,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太把自己当成一个“大文豪”了。
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他忘记了,那些最动人的故事,往往就藏在最普通的生活里。
“孙老,我明白了。”陈宇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你明白什么了?”孙承儒问。
“我明白,我接下来该写什么了。”
陈宇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看到了一个环卫工人,在清扫落叶。
他看到了一个快递小哥,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
他看到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路边争吵,然后又和好。
这些,都是生活。
他要写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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