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镜像人生7(1/2)
陆明缓缓转身,面对陈默和他的团队。他的眼神中的冰冷开始融化,露出深处的困惑和痛苦。
“我不知道我是谁。”他承认,“当我模仿陆远时,至少我知道我在成为什么。现在...我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从寻找真实的自己开始。”林薇温柔地说,“这需要时间,需要帮助,但这是可能的。”
陆明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真正看到它们。然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决心。
“张振华在哪里?”他问。
“我们正在寻找他。”陈默回答,“你知道他可能在哪里吗?”
陆明思考了片刻:“有一个地方,他用来进行早期实验的地方。在城郊的一个旧仓库,地址是...”
他提供了地址,陈默立即通知老李带队前往。
“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陆明说,“但请答应我一件事——让我看到张振华面对他的所作所为。”
陈默点头:“我答应你。”
在返回警局的路上,陈默收到了老李的消息。他们在城郊仓库找到了张振华,他正准备销毁最后的实验记录后逃离。被捕时,他没有抵抗,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实验失败了,但理论是正确的。”
案件似乎告一段落,但陈默心中仍有疑问。陆明真的愿意放弃模仿身份吗?张振华的实验是否还有未揭露的部分?周雨欣在其中扮演的确切角色是什么?
一周后,案件的调查报告逐渐完整。张振华承认了策划“镜像计划”和过失致人死亡的指控,但坚持认为陆远的死是意外——他计划使用的镇静剂剂量被陆明更改,导致了陆远的死亡。
周雨欣因非法观察、违反职业伦理和妨碍司法公正被起诉,但她的律师辩称她是在导师的压力下参与实验,且试图在最后阶段阻止悲剧发生。
陆明被送往专业心理机构接受评估和治疗。初步诊断显示他确实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但在长期模仿训练中发展出了复杂的人格特征,包括对陆远身份的部分内化。
在最后一次询问中,陈默问陆明:“你现在认为你是谁?”
陆明沉思了很久,回答:“我曾经是陆明,试图成为陆远。现在...我正在学习成为我自己,无论那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镜子可以映照外表,但无法映照内心。我花了太长时间看镜子,现在我需要学习不看镜子也能认识自己。”
案件结束后,陈默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城市夜晚的灯火。每一扇亮灯的窗户背后,都是一个独特的人生,一个不可复制的身份。镜像可以相似,但永远不会相同;模仿可以接近,但永远无法替代。
人类身份的奥秘就像这座城市夜晚的灯火——看似相似,实则独特;看似明亮,实则复杂;看似独立,实则相互映照。
在这个关于镜像、身份和替代的故事中,陈默学到了重要的一课:真正的自我不是通过模仿他人获得的,而是在面对自己的独特性时被发现的。而警方的工作,有时不仅是追捕罪犯,更是帮助人们找回被隐藏或扭曲的真相。
他的手机响起,是新的案件通知。陈默深吸一口气,整理警服,准备面对下一个谜题。在刑侦工作的镜子里,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新的映照,反射着人性的复杂与深邃。
而真相,总是隐藏在镜像的最深处,等待着有人找到正确的角度,看清它的全貌。
三个月后,深秋。
陈默推开窗,让微凉的晨风涌入办公室。桌上摊开的卷宗已经堆积如山,但“镜像人生”案的部分仍占据着最显眼的位置。尽管主要嫌疑人已归案,案件的余波仍在司法系统和心理学界引发涟漪。
“陈哥,早。”林薇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眼圈下有淡淡的阴影,“昨晚又熬夜看卷宗了?”
陈默接过咖啡,点头:“有些细节一直困扰我。张振华的实验记录显示,在陆远死亡前三个月,陆明的模仿准确率已经达到91%。但最后那个月,准确率突然下降到87%,然后又急剧回升到92%。”
“这有什么问题吗?”林薇问。
“根据行为心理学,这种波动很不寻常。”陈默翻看着数据图表,“模仿能力一旦达到高水平,通常会稳定下来,除非...模仿对象本身发生了变化。”
林薇若有所思:“你是说陆远的行为模式在那段时间发生了变化?”
“或者,陆明开始混合自己的行为特征。”陈默指出,“你看这些社交互动记录——在模仿准确率下降的那几周,陆明在与陌生人交流时反而获得了更高的好感评分。”
“他发展出了自己的社交风格?”林薇接过记录,仔细查看,“但这与模仿训练的目标背道而驰。张振华应该会纠正这种偏差。”
“这正是问题所在。”陈默站起身,在白板上画出时间线,“张振华在证词中说,最后一个月,陆明开始‘脱离控制’,不再严格按照训练计划行动。但如果陆明发展出了更有效的社交方式,为什么张振华要阻止?”
门被推开,老李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法院的传票。张振华案的审理定在下个月十五号。检方希望我们能提供完整的证据链。”
“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吗?”陈默问。
老李点头:“昨天收到的。陆明被诊断为‘身份认同障碍伴随自闭症谱系特征’,但评估医生特别标注:患者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认知灵活性和角色适应能力’。”
“什么意思?”
“简单说,陆明可能具备一种罕见的心理能力——能够快速而深入地内化他人身份,同时保留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老李解释道,“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超常模仿者’或‘身份变色龙’,极少数人拥有这种天赋。”
陈默思考着这个新信息:“所以张振华的实验并非完全创造了一种能力,而是在开发陆明已有的潜能?”
“看起来是的。”林薇加入讨论,“但医生警告说,这种能力如果不受控制,可能导致人格解体或身份混淆。陆明需要长期的专业治疗来学习建立稳定的自我认同。”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是拘留所打来的。张振华要求见陈默,说有“重要信息”提供。
一小时后,陈默坐在拘留所的会面室里,隔着玻璃看着对面的张振华。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位前神经科学家身上留下了明显痕迹——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依然锐利。
“陈警官,感谢你能来。”张振华的声音平静,“我知道你对案件仍有疑问。”
“你说有重要信息。”陈默没有寒暄。
张振华点头:“关于陆明模仿准确率波动的原因。那不是他脱离控制,而是实验进入了新阶段。”
陈默等待他继续。
“在我最初的理论中,完全模仿是最终目标。”张振华说,“但观察数据让我意识到,纯粹的模仿有其局限性。陆远不是完美模板——他也有社交盲点、情感缺陷、行为怪癖。如果陆明只是复制这些,他永远无法真正‘超越’自闭症的局限。”
“所以你允许他调整模仿内容?”陈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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