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裂隙回响（1/2）

“谁在那里？！”墨离短刃出鞘，挡在言蓁蓁身前，警惕地环视洞穴。

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黑石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石面上游走、扭曲。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墨族的后裔……生命源锁的持有者……你们来得太迟了。”

言蓁蓁强忍着眩晕感，双手按住太阳穴，努力集中精神。颈间的续命锁持续发烫，翠绿色光芒与暗红光芒在洞穴中激烈对抗，每一次碰撞都让整个洞穴震动。

“你是谁？”她咬牙问道，“幽影教的什么人？”

“幽影教？”那声音轻笑，“那些虫子……不过是我们手中的工具罢了。他们以为自己在追寻力量，却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们铺路。”

我们？言蓁蓁心中一震。这个声音自称“我们”，难道不止一个？

墨离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压低声音：“这东西……不是人，也不是蚀傀。它更像是……附着在黑石上的某种意识。”

“聪明。”那声音赞许道，“我是‘裂隙守望者’，负责看守这七个封印阵眼。当然，现在已经不能叫‘守望者’了……因为我也被蚀源侵蚀，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言蓁蓁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七个光点，如同北斗七星。她试探着问：“你是初代大萨满封印裂隙时留下的守护者？”

“守护者……哈哈哈……”那声音忽然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痛苦和扭曲，“是的，我曾经是守护者！但六十年的侵蚀，六十年的孤独，我已经忘记了守护的意义！现在，我只想……解脱！”

黑石上的暗红光芒猛地爆发，整个洞穴如同被血海淹没。言蓁蓁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黑石传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抽离身体！

“退后！”墨离抓住言蓁蓁的手臂，想将她拉离黑石。但那股吸力太强了，两人反而被一点点拖向黑石。

续命锁的光芒更加炽烈，翠绿色几乎要刺破暗红。言蓁蓁感到锁中有一股力量在苏醒——是初代大萨满残留的神魂！

“孩子……”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不要抗拒，感受黑石中的痛苦，理解它的哀伤。”

是初代大萨满！言蓁蓁心中一喜，立刻按照指引，不再对抗那股吸力，反而放开心神，去感知黑石中的意识。

一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

六十年前，初代大萨满巴特尔发现北疆大地下隐藏着七个蚀源裂隙。他以生命为代价，布下七星封印大阵，将七个裂隙封印。每个阵眼处，他都留下了一缕自己的神魂，化作“守望者”，负责监控封印状态。

但蚀源的侵蚀之力远超预计。六十年来，七个守望者陆续被蚀源侵蚀、腐化。有的彻底堕入黑暗，成为蚀源的傀儡；有的在坚持与堕落之间挣扎；黑石镇的这位，是最后一个保持部分清醒的守望者。

然而，六十年的侵蚀已经让它疲惫不堪。它的意识被蚀源污染，理智被痛苦蚕食，只剩下一个念头：结束这一切，哪怕是以毁灭的方式。

“我……好累……”守望者的声音在言蓁蓁意识中响起，充满了疲惫和痛苦，“六十年……日复一日……抵抗侵蚀……我坚持不下去了……”

言蓁蓁感受到了它的痛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折磨，像是有无数虫蚁在啃噬灵魂，每时每刻都在与侵蚀抗争，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理智的流失。

“我能帮你。”她在意识中回应，“生命源锁可以净化蚀源，让你解脱。”

“解脱？”守望者的意识波动了一下，“不……我不能解脱……封印需要我……如果我消失了……这个阵眼就会失效……”

“初代大萨满的神魂还在锁中，我可以请他重新加固封印。”

守望者沉默了。良久，它缓缓道：“你有这份心……很好。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幽影教……他们已经找到了三个阵眼……包括这里……”

言蓁蓁心中一沉：“什么意思？”

“他们派来的那个‘主教’，只是个幌子。”守望者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真正的高手……已经潜入黑石镇……他们正在破解封印……很快……很快就能……”

话未说完，黑石上的暗红光芒忽然剧烈波动！守望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惊恐：“他们……他们来了！快走！”

“谁来了？”墨离也察觉到不对劲，洞穴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头顶的碎石开始簌簌落下。

言蓁蓁还没来得及回答，洞穴入口处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个身影从甬道中冲了进来。

那是三个穿着暗紫色长袍的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着扭曲的符文。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赤面主教强大得多，而且更加深沉、内敛。

“幽影教长老！”墨离脸色一变。

为首的那个紫袍人看了看言蓁蓁和墨离，又看了看正在发光对抗的黑石和续命锁，面具下传来沙哑的笑声：“真是意外之喜……不仅找到了阵眼，还遇到了生命源锁的持有者。教主一定会很高兴。”

他做了个手势，另外两个紫袍人立刻散开，呈三角之势将言蓁蓁和墨离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言蓁蓁警惕地问，同时暗中调动地脉之力。

“幽影教七星长老，天枢、天璇、天玑。”为首那人——天枢长老——缓缓说道，“我们负责寻找并破解七个封印阵眼。黑石镇是第三个。”

三个长老！言蓁蓁的心沉到了谷底。光是赤面主教就让他们拼尽全力才解决，现在同时面对三个长老级人物，几乎没有胜算。

“守望者，你的使命结束了。”天枢长老转向黑石，手中多出一枚暗紫色的晶石，“交出阵眼的控制权，我可以让你痛快地消失。”

黑石上的暗红光芒剧烈闪烁，守望者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休想！我宁愿自毁阵眼，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自毁？”天璇长老冷笑，“你还有那个力量吗？六十年的侵蚀，你已经虚弱到连维持意识都困难了。”

他上前一步，手中同样出现一枚暗紫晶石。两枚晶石同时发光，与黑石上的暗红光芒产生共鸣。黑石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守望者发出最后的哀鸣。

言蓁蓁看到，黑石中那个残存的意识正在快速消散。一旦它完全消失，阵眼就会失效，封印就会出现缺口。

不能让他们得逞！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续命锁上。这是乌恩其教她的萨满秘法——以血为引，激发生命源锁的潜能。

续命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翠绿色光柱冲天而起，穿透洞穴顶部，不知延伸向何处。光柱中，一个老者的虚影缓缓浮现——正是初代大萨满巴特尔的神魂！

“老师……”守望者的声音微弱如蚊蚋。

巴特尔的虚影看向黑石，眼中充满了悲悯：“孩子，你受苦了。”

他伸出手，虚按在黑石上。翠绿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注入黑石，那些黯淡的符文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暗红光芒被压制，渐渐退去。

“怎么可能？！”天枢长老大惊，“初代大萨满的神魂竟然还活着？！”

巴特尔的虚影转向三个长老，声音平静却充满威严：“蚀源之力，非人力可驾驭。你们若执迷不悟，终将自食恶果。”

天璇长老咬牙道：“装神弄鬼！不过是一缕残魂，能奈我何？”

他催动手中的暗紫晶石，一股强大的蚀源之力爆发，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向巴特尔的虚影。

巴特尔轻轻摇头，只是抬手一指。翠绿色光芒化作无数细丝，将黑色手掌缠绕、绞碎。整个过程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拂去尘埃。

“这……”天玑长老也震惊了，“就算是残魂，实力也远超我们！”

天枢长老眼神闪烁，忽然看向言蓁蓁：“他之所以能显化，是因为生命源锁的支撑。只要杀了持有者，残魂自会消散。”

三人目光同时锁定言蓁蓁。

墨离立刻挡在她身前，短刃横在胸前：“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墨族的小子，你挡得住吗？”天枢长老冷笑，三人同时出手！

天枢长老双手结印，地面涌出无数黑色触手；天璇长老张口喷出黑色毒雾；天玑长老身形一闪，化作三道残影，从不同方向攻向墨离。

墨离全力施展墨族武技，短刃舞成一片光幕，勉强抵挡。但三个长老的围攻实在太强，很快他就险象环生，身上添了几道伤口。

言蓁蓁想帮忙，但巴特尔的虚影制止了她：“孩子，专心维持生命源锁的力量。我能显化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加固封印。”

她只能咬牙，将全部心神投入续命锁中。翠绿色光芒持续注入黑石，那些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被重新激活。

黑石中的守望者意识渐渐稳定，它感激地说：“谢谢……老师……谢谢……”

“睡吧，孩子。”巴特尔温和地说，“你已经完成了使命。剩下的，交给后来者。”

守望者的意识终于安息，化作点点光尘融入黑石。而黑石本身，在生命源锁的力量灌注下，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那不是破坏，而是蜕变。

旧的符文在剥落，新的符文在生成。那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文字，言蓁蓁从未见过，但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封印之力。

“七星封印……第二重……”巴特尔的虚影越来越淡，“孩子，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六个阵眼，需要你去加固……幽影教已经破解了两个，时间不多了……”

“前辈，我该怎么做？”言蓁蓁急问。

“找到其他阵眼……用生命源锁唤醒沉睡的守望者……如果他们已经堕落……就净化他们……”巴特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记住……七个阵眼必须全部加固……否则封印还是会崩溃……”

虚影彻底消散。

而黑石上的蜕变也已完成。现在的黑石，表面布满了银色的符文，散发着柔和但坚定的光芒。整个洞穴的蚀源气息被完全净化，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生命气息。

但言蓁蓁来不及细看，因为墨离那边已经到了生死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