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几分凄楚与绝望(2/2)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手术台上无影灯射出的光束,直直地、毫不留情地刺入她因为泪水而显得模糊的眼底深处。

“名字,对我而言,从来都只是一个便于识别的代号,一个存在于纸面上和他人口中的符号。

在这里,在这栋别墅的围墙之内,在所有可能存在的外部视线和耳朵面前,我都是,而且只能是——‘李慕阳’。”

他的话语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仿佛在宣读一项早已制定好的、不可违逆的法律条文。

“至于‘秦峰’……”他在这里,刻意地、意味深长地微微顿了一下,那线条冷硬的嘴角,似乎极其勉强地向上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浅。

几乎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冰冷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人类的笑意,只有无尽的、看透了世事无常的嘲讽与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言说的苍凉。

“那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他所拥有过的一切,他所经历过的所有荣光与背叛,早在几个月前。

在那场官方记录在案、人证物证俱全的‘海城监狱意外’里,就已经被‘合法’地、彻底地、从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中抹去了。现在,你明白这里的游戏规则了吗?”

他的话语,如同一位经验最丰富、心肠最冷硬的法官,在法庭上敲下法槌,做出的那份冰冷到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最终宣判,带着一种足以冻结血液的、绝对的权威。

“其次,关于你方才情绪激动之下,反复提及的……属于‘李慕阳’这具身体原主过去的、那些在我眼中幼稚得如同儿戏的所谓‘仪式’和无聊‘执念’。”

他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地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谈论蝼蚁般的轻蔑,那神态,那语调,清晰地表明他正在谈论的,是一个与他自身毫无瓜葛的、愚蠢而可怜的陌生人的过去。

“那仅仅是这具皮囊原主,那个可怜的、被家族期望与自身膨胀欲望所共同操控的傀儡,所遗留下来的、微不足道的人生痕迹。

与我——秦峰——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关联。我对他那些围绕着男女之情产生的、无聊透顶的情感纠葛,以及他用何种自以为是的方式去处理这些纠葛。

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兴趣,更不可能,去继承他那可笑而又可悲的、关于‘处男’身份的、莫名其妙的心理洁癖与仪式感。”

他的话语,像是一桶混合着冰碴的、零下几十度的冰水,毫无预兆地从苏颜的头顶狠狠浇下,让她从发梢到指尖,再到心脏最深处,都在瞬间彻底冰凉、僵硬。

他将“李慕阳”的过去与他自身的灵魂切割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界限分明,如此冷酷无情,仿佛那真的只是一段可以随时格式化丢弃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