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合魔法（2/2）
撞击的瞬间，是一声让人牙酸、仿佛两辆满载卡车对撞的沉重闷响！冰面以撞击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炸开！
紧接着，是细微却令人胆寒的“咔嚓咔嚓”碎裂声，如同湿透的巨木被蛮力强行折断，又像无数瓷器同时被碾碎——那是盲渊龙嗣体表坚硬的角质鳞片、以及其下骨骼承受不住这凝聚了四阶炼体者全部生命潜能的一击，而发出的哀鸣！
“吼——！！！”
盲渊龙嗣发出一声扭曲变调、充满了痛苦与惊怒的嘶吼（如果那算是嘶吼的话），它那八九米长的庞大苍白身躯，竟被牛前进这舍命一击硬生生从冰层破口处撞得向上抛飞、脱离了水面，然后如同被抽飞的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后方更远处的冰面上！
“轰隆——咔嚓嚓嚓——！！！”
一连串冰层大面积碎裂、崩塌的恐怖声响中，夹杂着更多它自身骨头断裂、内脏错位的沉闷声音。它体表那如同精心打磨过的方解石般的苍白角质鳞片，大片大片地崩碎、剥落，散落在冰碴与血水中。
单看外部伤口或许还无法完全体现这一击的恐怖，但若有人此刻能将其解剖，便会发现其被撞击部位内部的骨骼、筋膜、乃至附近的脏器，早已被那透体而入、狂暴蛮横的震荡劲力，震得如同被搅拌机处理过一般，稀烂、错位、混乱不堪。
炼体者，从来不只是耐打的沙包或移动缓慢的堡垒。只要让他们进入有效的攻击范围，他们从不缺乏那种摒弃一切技巧、将力量与意志凝聚到极致、以伤换命甚至以命换命的一击必杀之招！
攻击并没有结束，接二连三、毫不留情的追击，紧随牛前进的重击之后，如同早已排练好的致命交响乐，悍然奏响！
“雷系魔法——【霹雳】”
虽然这个诡异的世界并非简单的属性克制游戏，但最基本的物理法则与能量效应，在大多数情况下依然冷酷地适用——高强度的电流，对浸泡在导电水体中、依靠生物电信号协调躯体的庞大生物，往往有着意想不到的、甚至堪称恐怖的奇效。（当然，电鳗这类本身演化出玩电能力的生物除外，但显然，这头盲渊龙嗣不属于此类。）
三名状态尚可的三阶魔法师，加上牛卿卓这名二阶法师，四人几乎在牛前进撞中目标的瞬间，便已心有灵犀地同时开始高速绘制、勾勒攻击性最强的雷系法阵！
相同的元素属性、高度一致的魔力流向与精神共鸣，让这些原本独立的攻击法阵瞬间产生了奇妙的“魔法共鸣”！它们散发出的湛蓝色雷光开始不由自主地交织、融合，魔力回路相互对接、强化，最终在众人头顶上方坍缩、汇聚成唯一的一个巨大、复杂、内部雷光如同液态般奔腾流转的复合魔法阵！
空气骤然紧绷到极限，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雷弦被拉升到了断裂的边缘，诡异地吞噬了洞穴内除了魔法阵嗡鸣外的所有其他声响。
众人裸露的皮肤表面，汗毛不受控制地根根倒竖，带来令人心悸的麻痒与细微的针刺感。浓烈而辛辣的、仿佛暴雨前雷暴云中的臭氧腥气，霸道地弥漫开来，充斥每一寸空间。
下一瞬间——
“轰咔——！！！”
一道扭曲、惨白、粗大如古树、如同拥有生命和愤怒般的巨大闪电，悍然撕裂了洞穴中压抑的黑暗幕布！它那瞬息万变、不断分裂出无数锯齿状狰狞路径的恐怖躯干，带着近乎妖异的蓝紫色毁灭核心与跳跃着金红色毁灭火花的炽热边缘，如同天神投下的惩戒之矛，精准无误地、以光速砸向了冰面上刚刚砸落、尚在痛苦扭动挣扎的盲渊龙嗣！
光芒，瞬间将整个地下洞穴灼烧成一片纯粹、惨烈、剥夺一切色彩的白炽！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留下久久不散的、如同烙铁烫印般的狰狞残影，耳边只剩下那毁灭性的雷鸣在颅腔内反复激荡。
魔法师之所以很少单独深入险境、执行高危任务，原因有很多：
身板相对脆弱，即便有防御魔法加持也容易被高爆发或突袭瞬间秒杀；释放中大型魔法需要时间绘制、稳定法阵，机动性差，打得过可能追不上，打不过多半跑不了……等等。
但，仅仅“魔法共鸣”这一个看似简单的优点，在特定条件下，就足以抹平个体与高阶生物之间的巨大差距！
在人数足够、配合默契、且攻击指向高度统一的情况下，哪怕是低阶魔法师的力量汇聚、共鸣、叠加起来，其最终爆发的瞬间威力，也足以达到令更高阶存在都为之侧目、甚至饮恨的“弑神”级水准！
游走的电弧余晖和炫目的闪光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臭氧和某种肉质烧灼的怪异气味。
攻击命中的位置，冰层已经彻底消失，被蒸发、汽化出一个直径超过五米、边缘呈琉璃化、内部还在“滋滋”作响、冒着丝丝白烟与零星电火花的巨大焦黑坑洞。坑洞底部是裸露的、被高温灼烧得发红的岩石。
坑洞中央，空无一物。
没有怪物的残骸，没有破碎的鳞片，甚至连一点像样的灰烬都没有。仿佛那头八九米长的庞然大物，就在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复合雷击之下，被彻底蒸发、湮灭，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得干干净净。
“完了，” 秋元看着那袅袅升腾、逐渐稀释的烟雾，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喃喃道，“‘有烟无伤’定律……发动了。”
没人有心情接他这个不合时宜的烂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警惕到了极点地观察着四周被黑暗重新笼罩的水域、冰层裂隙、以及头顶的阴影，提防着那怪物可能从任何角度发起的下一次致命偷袭。
溶洞内，死寂得可怕。
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狂跳的心跳声、压抑粗重的喘息，以及冰层深处偶尔传来的、令人不安的细微“咔嚓”开裂声。
按理说，但凡进化出一点基础生存智慧的生物，在接连遭受如此恐怖的、足以威胁生命的重创后，都应该明白眼前的猎物极其棘手，甚至拥有反杀自己的能力，没必要为了几口食物把命搭上。
刚才那两击——牛前进的舍身冲撞与后续的复合雷击，即便没能直接把它当场汽化，也绝对让它付出了惨痛到极致的代价，重伤濒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