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福英一个人做孙家的重活(1/2)

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窗纸上沙沙响。李长工蹲在堂屋角落,正把几件打了补丁的旧衣裳往蓝布包里塞,动作慢得像在数针脚。他今年三十五,颧骨上的冻疮红得显眼,手指蜷着,还带着前几日挑水冻裂的口子。

“李叔,你这是……要走?”孙有财揣着袖子进来,眼瞅着那布包要扎口,嗓门陡然提了些,“不是说好了?你欠咱家那笔钱,得在这儿做重活抵完才算完,不是还有几年吗?”

李长工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声音闷得像蒙了层灰:“孙少爷,钱早还清了。”

“清了?”孙有财更纳闷,转身就往里屋冲,“娘!你快出来看看,李叔说他不欠咱钱了,要回老家!”

孙婶掀着棉门帘出来,青布围裙还没解,眼底的青黑藏在鬓角碎发后。她看了眼角落里的李长工,又转向儿子,嘴角扯了扯,勉强地笑着说:“是清了,有财。”

“怎么就清了?”孙有财急得跺脚,“前儿你还说他得再帮咱种完开春的麦子……”

“不用了。”孙婶打断他,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盖过,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围裙角,指节泛白。她没提上个月偷偷去镇上药铺抓的那副堕胎药,更没提那没来得及成形、就跟着一碗黑汤药走了的孩子。

她只对着儿子重复了一遍,语气硬了些,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李叔老家有事,该回去了。他这个年纪,也该回老家,找个实在人过日子,生个娃了。”

李长工这时终于扎好了布包,起身时膝盖“咔嗒”响了一声。他没看孙婶,只对着孙有财拱了拱手,声音还是闷的:“孙少爷,往后多帮衬着你娘些。”说完,便扛着布包,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院门,风雪瞬间裹住了他的背影。

孙婶站在原地,望着那扇敞开的院门,嘴角的苦涩一点点漫上来,直到眼眶发潮。她抬手抹了下,只摸到满手的凉。

李长工走后的第七天,孙婶就倒在了炕上。起初只是咳嗽,后来发起高热,脸烧得通红,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孙有财急得在屋门口打转,福英端着熬好的姜汤进来,粗布袖口蹭得满是炭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