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孙婶堕胎(1/2)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忽明忽暗。李长工坐在炕沿,双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开口时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我不管,那是我的娃,不能说没就没!”

孙婶正低头叠着衣裳,听见这话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瞪他,眼里满是红血丝:“不能?那你说能咋办?”她把衣裳往炕上一摔,声音陡然拔高,“等我肚子大了,被村里人拖去沉塘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得站在旁边喊‘这是我的娃’?”

“我能护着你!”李长工腾地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我带你们娘俩走,城里那么大,总能活下去!”

“活下去?”孙婶冷笑一声,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你以为城里是啥好地方?你一个卖力气的,连自己都快养不活,还想带我和有财?李长工,你醒醒吧!”她指着门外,声音发颤,“有财还在学堂等着我交学费,这房子是他爹留下的唯一念想,我走了,他咋办?你咋就这么愚蠢!”

“我愚蠢?”李长工被她骂得眼睛发红,却没再喊,只颓然地坐回炕沿,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低得像在自语,“我就是不想我的娃……连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

孙婶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堵得慌,却还是硬起心肠:“想有啥用?在这里,活着比啥都强。你要是真为我好,明天就去镇上。”

油灯的火苗又晃了晃,把两人之间的沉默拉得很长,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衬得屋里更静,只剩下两人各自压抑的呼吸,混着空气中没散尽的桂花香,都成了苦涩的味道。

油灯快烧到灯芯,光色暗了大半,屋里的空气像凝住了似的。李长工坐在桌旁,指尖捏着个空酒碗,指腹磨着碗沿的豁口,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又哑又硬:“我话撂在这儿,你要是非要把娃打了,我也不拦着了。”

孙婶正背对着他抹眼泪,听见这话,肩膀猛地一僵。

“我今年都三十五了,不是毛头小子了。”李长工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和狠劲,“在孙家做了十年长工,当牛做马,图啥?不就图个能有个家,有个根吗?”他把空碗往桌上一磕,发出“哐当”一声响,“你要是不想要这娃,我就回老家,找个能给我生娃的农村妇女,安安分分过日子,总比在这儿耗着强!”

孙婶终于转过身,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泪,却没再骂他,只是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眼泪又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李长工看着她哭,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他别开脸,声音软了些,却还是带着决绝:“我再给你三天时间想。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就走。”

油灯彻底暗了下去,只剩一点微弱的光。孙婶坐在炕沿,肩膀一抽一抽的,没哭出声。

天还没亮透,晨雾裹着桂香飘在院门口,孙婶背着布包站在那儿,眼下的黑圈像块洗不掉的墨。邻居王大叔赶着拉粮车过来,看见她就喊:“孙婶,这早去镇上干啥?”

孙婶攥紧布包的带子,勉强牵了牵嘴角,声音有点哑:“家里的药快没了,去抓几副。”她没敢看王大叔的眼睛,怕被看出破绽,说完就赶紧往车上爬。

车轱辘碾过土路,发出“吱呀”的声响,晨雾慢慢散了,露出远处的镇子轮廓。王大叔坐在前面赶车,时不时跟她搭话:“今年秋收好,粮价也稳,你家有财读书又争气,往后日子准越来越好。”

孙婶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只“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她靠在粮袋上,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昨晚李长工的狠话,还有有财在学堂里认真读书的样子——她不能赌,更不能让有财被人戳脊梁骨。

到了镇上的药铺,孙婶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坐堂的老中医抬眼看见她,皱了皱眉:“你这气色可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