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空间在北京的变异(1/2)

深夜十一点,孩子们都睡了。

谭晓晓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阳台上。月光很好,洒在北京城的屋顶上,给那些灰扑扑的瓦片镀了层银。筒子楼里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火车汽笛。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空间。

已经习惯了那片黑土地的触感——肥沃、松软,带着北大荒特有的粗粝与生机。可这一次,脚底传来的感觉不一样了。

谭晓晓睁开“眼”。

黑土地还在,但颜色变了。不再是那种深不见底的黑,而是泛着些微的褐,质地更细腻,更密实。像……像北京城郊那些老农侍弄了一辈子的熟地。

更让她惊讶的是土地上生长的东西。

原先那些玉米、小麦、大豆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齐腰高的稻子。稻穗沉甸甸地垂着,颗粒饱满,在空间永恒的微光里泛着玉色的光泽。

她走近,伸手触摸稻穗。手感温润,每一粒都结实。稻叶修长,边缘有细细的锯齿。这不是东北的粳稻,也不是南方的籼稻——这是“京西稻”,老北京人说的“御稻”,曾经专供皇家的品种。

怎么会?

谭晓晓怔怔地站着。她没种过水稻,更没种过京西稻。空间的土地,从来都是按她的意念种植。可这一次,它自己变了。

她走到灵泉边。

泉水依然泊泊涌出,清澈见底。可当她想掬一捧水时,手停在了半空。

泉水的倒影里,不是空间那永恒微光的天空,而是一座桥。

十七孔桥。

颐和园的十七孔桥。

桥身洁白,十七个拱洞依次排开,在水面投下整齐的倒影。桥那头是万寿山的轮廓,郁郁葱葱;桥这头是昆明湖的波光,粼粼闪动。甚至能看到湖边垂柳的枝条,在微风里轻轻摆动。

谭晓晓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蹲下身,凑近水面。

倒影更清晰了。不只是桥,还有桥栏上那些石狮子,一个个憨态可掬;桥面上的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远处佛香阁的飞檐,翘角指天。

她伸手,指尖触碰水面。

涟漪荡开,倒影碎了。但很快,水面恢复平静,十七孔桥又回来了。这次看得更真切——桥上有个人影,穿着旧时的长衫,背着手,慢慢走过。人影很淡,像一层薄雾,走过桥,消失在柳荫里。

谭晓晓收回手,坐在泉边。

空间在变。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它自己。像一棵树,从北大荒移栽到北京,根须在寻找新的水土,枝叶在适应新的气候。

黑土地变成了京西稻田。

灵泉映出了十七孔桥。

这是空间在说话——用土地,用水,用这些最古老的象征。它说:我在这里了。我认识这里了。我和这片土地,连在一起了。

谭晓晓想起刚到北京时的种种不适。煤球炉的火候,自来水的味道,邻居客气的疏离,孩子们懵懂的不安。那时她觉得,自己像一株被移栽的植物,水土不服。

可空间没有。

空间比她更快地扎下了根。它找到了这片土地上最独特的东西——京西稻的矜贵,十七孔桥的雍容,还有那种沉淀了数百年的、属于帝都的沉稳气度。

她站起身,走向那片稻田。

稻子长得好。不是野性的好,是精心侍弄的好。每一株都挺拔,间距均匀,像尺子量过。这不像黑土地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更像一种克制的、有规矩的丰饶。

她摘下一穗稻子,在手心搓开。米粒莹白,透着淡淡的青,像上好的玉石。生米有股清香,不是东北大米的油润香,是一种更清雅的、带着水汽的香。

她忽然想尝尝。

退出空间时,手里多了那把稻穗。月光下,稻穗静静地躺在掌心,像一件精巧的礼物。

厨房里还有小半碗剩饭。谭晓晓生了火,用那口铁锅煮水。水开后,她揪下几粒生米放进去。米粒在沸水里翻滚,渐渐舒展,变得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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