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过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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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闪雷鸣的深夜。年幼的沈清因为白天偷偷将沈小雪最喜欢的书藏起来恶作剧，被父亲发现后，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厉斥责。

她从未见过父亲那样冰冷的眼神，仿佛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污点。

委屈和恐惧让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房间反锁了门，趴在床上，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不知哭了多久，她在疲惫和泪水中昏睡过去，又被一声炸雷惊醒。

窗外暴雨如注，房间里漆黑一片。恐惧攫住了她，她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想寻求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昏暗的走廊壁灯下，她惊讶地发现，父亲书房的门竟然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鬼使神差地，她赤着脚，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伏案工作。他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被狂风暴雨肆虐的花园。

他的背影，不再是白日里那个威严、高大、不容置疑的家主形象，而是微微佝偻着，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与孤寂。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书房。借着那转瞬即逝的白光，沈清看清了，父亲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笑容还未被岁月磨平棱角的父亲，和他臂弯里那个笑容温婉、眉眼间与她有几分神似的女人，她那早逝的母亲。

父亲粗粝的指节，正极其轻柔地、一遍遍摩挲着照片上母亲的脸庞。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消散在雨声里。

那一刻，年幼的沈清并不完全理解那叹息背后的含义，只是觉得那样的父亲，陌生得让她心疼。

她悄悄缩回房间，那一夜，父亲的背影和那声叹息，却像一颗种子，埋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时光荏苒，沈清渐渐长大，但她在父亲眼中，似乎永远都是那个不成器，只会惹是生非的麻烦精。

父亲总是阻止她接触沈小雪，但她们总是能偶遇到，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一次重要的家族聚会上，她因为紧张打翻了茶杯，弄脏了客人的衣裙，引发了小小的骚动。

父亲当众沉下脸，眼神冷得像是数九寒天的冰。

事后，她被罚在阴冷的祠堂里跪了整整一个下午。膝盖又红又肿，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她咬着牙，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觉得父亲冷酷无情，晚饭也没吃，就一瘸一拐地躲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膝盖的疼痛将她唤醒，喉咙也干得冒烟。她只好忍着痛，悄悄下楼去厨房找水。经过父亲书房时，她意外地发现门没关严，里面还亮着灯。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凑近门缝。

只见父亲正俯着身，动作小心得近乎虔诚，将一个小小的、白玉般的药瓶，放进她平时常坐的那个位置的书桌抽屉里。那是沈家家传的效果最好的外伤药，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气。

放好药瓶，父亲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目光落在书桌上——那里摊开着沈清白天胡乱画的一张涂鸦，画上是她和沈小雪手拉着手，在开满花的院子里奔跑，画技拙劣，线条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