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首饰盒里的刻痕与未凉的亲情(1/2)
第一百一十六章:首饰盒里的刻痕与未凉的亲情
法院的证据室里飘着股陈旧的樟木味,赵桐权推开2025-刑字第036号卷宗时,一枚褪色的银质长命锁从夹页滑落。锁身上的“平安”二字被摩挲得发亮,锁扣处刻着个小小的“兰”字——正如照片里那个站在首饰店柜台后的女人,藏青色的旗袍袖口绣着缠枝莲,手里捧着个红木首饰盒,盒盖半开,里面的金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而她的手腕上,正戴着枚与长命锁同款的银镯子。
“再审开庭。”法槌落下时,被告席上的女人缓缓站起。沈佩兰的头发比照片里白了大半,鬓角别着朵素银簪子,簪头的兰花沾着点灰尘——赵桐权认得这簪子,去年在她的老屋里见到时,正插在个旧相框上,相框里的年轻女人穿着旗袍,手里也捧着这个红木首饰盒。
“被告人沈佩兰,2025年因‘盗窃黄金首饰’被判有期徒刑四年。”赵桐权的声音在庭内回荡,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证物台上,“你坚持说首饰盒里的金饰是‘自家祖传的’,有证据吗?”
沈佩兰将红木首饰盒放在膝头,木头与木椅碰撞发出沉闷的响。“是我母亲的嫁妆。”她的声音带着摩挲银器留下的沙哑,像被绸缎磨过的玉石,“1948年我母亲嫁过来时,陪嫁了三副金镯子、一对金耳环,还有个金项圈。这首饰盒是紫檀木的,锁扣内侧刻着‘沈氏佩兰’,是我出生时父亲特意刻上去的——怎么就成了盗窃店里的商品?”
原告席上的首饰店老板冷笑一声,甩出份进货单:“我们店里2025年3月12日丢失的金饰,款式、重量与你首饰盒里的完全一致!监控拍到你3月11日在柜台前徘徊了半小时,还问过店员‘这对镯子是不是老款’,不是你偷的是谁?”
沈佩兰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像银簪上的刻痕:“我是去认亲的!”她打开首饰盒,取出那对金镯子,内侧果然刻着个极小的“兰”字,“我母亲说,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出生时被抱错,送了人,手腕上也戴着同款银镯子。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叫‘王佩兰’,我去看是不是她——那镯子是我母亲的遗物,怎么会是店里的货?”
赵桐权示意法警接过金镯子,当庭请珠宝鉴定师查验。二十分钟后,鉴定师拿着放大镜抬起头:“这对镯子的工艺是民国时期的‘雪花金’,焊点和磨损程度显示至少有七十年历史,绝非现代机器制作。锁扣内侧的‘沈氏佩兰’刻痕,深度和氧化程度与首饰年代吻合,确系老物件。”
老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慌忙翻找卷宗:“就算是老物件,你也说不清来源!我们的进货单上有这款式,是仿古款,你肯定是偷了我们的仿古款,谎称是祖传的!”
“仿古款没有这个记号。”沈佩兰从首饰盒底层掏出张泛黄的纸,是1950年的财产登记证,上面清晰写着“金饰三副,紫檀盒一个,所有人:沈佩兰母”,登记员签名处盖着当时的乡公所红章,“我每年都给首饰盒上蜡,木头的包浆骗不了人!你店里的仿古款用的是新紫檀,木纹里没有这么深的包浆!”
她指着首饰盒的边角,那里的木纹里嵌着点暗红色的蜡渍:“这是蜂蜡,每年惊蛰都要上一次,我母亲教我的规矩。你问问懂行的,新木头哪能有这样的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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