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群魔消遣时间（2/2）
营内大乱，战马惊嘶，士卒们惊恐地试图控制自己“活过来”的兵器，却感觉手中的兵刃仿佛有了独立的意志，冰冷而抗拒。
詹台明手指微动，凌空一划。
唰！
所有兵器，齐刷刷调转方向！刀锋、剑尖、弩箭，无一例外，全部指向了中军大帐！那杆沉重的玄铁大纛，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硬生生弯曲了旗杆，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巨矛，瞄准了帐内之人。
这不是攻击，而是宣示——对“兵”之绝对主宰权的冷酷宣示。
大帐内，守将面无人色，他能感觉到无数冰冷的“视线”穿透帐篷锁定自己，那是他倚仗、信赖、指挥了半生的兵器们的“注视”。
詹台明收手，转身，身影如水墨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混乱持续了半夜。但随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磨灭这支精锐的过程：训练时刀剑无故脱手，冲锋时马蹄铁突然崩裂，连吃饭时铁勺都会莫名弯曲……无形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一支失去对武器信任的军队，与待宰羔羊无异。
半月后，这支番号被撤销，人员打散。铁关城守将黯然辞官。
詹台明早已回到归墟鼎的神兵阁，细细擦拭一柄新得的古剑刃锋。关于铁关城的报告，他只写了两个字：“已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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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煌天·地火门 熔心殿
皇甫烈是以“云游炼器宗师”的身份，被地火门长老们“发现”并恭敬请入的。他对那份“偶然”得来的“归墟帝庭新型飞舟核心阵图（残）”表现出的“慷慨分享”，让地火门上下如获至宝。
“妙！太妙了！这能量回路的嵌套设计简直闻所未闻！”首席炼器师捧着拓印的阵图，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
皇甫烈谦逊地垂着眼，掩去眸底的冷光。
（闻所未闻就对了。第十七层回路的真实作用，是在能量流经第三转换节点时，有0.3%的概率将‘离火’逆转为‘玄阴冰煞’。概率虽低，但只要炼器次数够多，材料够贵重……）
他“热心”地指导地火门最好的几位大师，按照阵图对他们的核心“地火熔炉”进行“升级改造”。过程异常顺利，甚至初期效率还提升了些许，赢得了更多信任。
直到第一炉耗费无数珍材、旨在炼制镇派之宝“炎龙鼎”的开炉时刻。
预想中的宝光冲天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仿佛极寒冻结一切的“咔嚓”声。幽蓝色的冰冷火焰从炉口喷涌而出，瞬间将半个熔心殿和来不及逃走的几名学徒冻成了散发着寒气的冰雕！
“不——！这不可能！”首席炼器师目眦欲裂，状若疯狂。
皇甫烈“惊慌”地上前检视，随即“恍然大悟”，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错了！老夫看错了！这第三转换节点的古符文不是‘汇聚’，是‘逆转’啊！是老夫……是老夫害了贵门！”
地火门损失惨重，颜面尽失，却无法追究一个“好心办坏事”的“云游宗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客客气气将他“礼送”出门。
回到帝庭工坊，皇甫烈脱下伪装，看着记录水晶里地火门一片狼藉、长老们灰败绝望的脸色，冷哼一声。
（窃取技术？这就是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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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星域·幽灵鳍巢穴外围
百里惊鸿悬浮于冰冷虚空中，身前是一幅完全由光线构成的、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多层立体阵图，精准映射着前方那颗不规则小行星的内部结构与周边空间褶皱。
（天然引力异常点三处，空间褶皱可利用，内部多孔结构适合布设回环……嵌套‘感官折射’与‘逻辑误导’符文……完美。）
他心念微动，数百面非金非玉的微型阵旗自他袖中无声飞出，如一群拥有生命的游鱼，精准地融入小行星周边的虚空波动中，与天然的空间涟漪融为一体。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光芒闪烁，只有最基础的空间规则被悄然编织、改写，形成一座无形无质、却绝对无法突破的循环迷宫。
三日后，当“幽灵鳍”的海盗们劫掠归来，他们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家园入口。但无论他们如何校准坐标、如何变换航向、甚至冒险进行短距空间跳跃，那入口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段看似触手可及、实则永难跨越的距离。他们像被困在透明琥珀里的虫子，看得见希望，却只能在绝望中徒劳挣扎。
通讯频道里，从困惑到尝试，从恐慌到崩溃，最终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向着冰冷虚空祈求回应的哀嚎。
百里惊鸿在远处默默记录：“空间曲率干涉阵列运行稳定，感官误导成功率99.97%。目标精神崩溃曲线符合预期模型。建议：可作为长期观测样本，研究绝对困境下的意识湮灭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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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谷·灵溪源头
木易青赤足站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闭目凝神。【自然低语】全力展开，她的意识与整座山谷的亿万植物连接为一体，聆听着古树的呼吸、灵草的悸动、藤蔓的攀爬。
（生长，是祝福，亦可为诅咒。）
她掌心，一粒翠绿到妖异的种子无声裂开，探出细若发丝的根须，自动游向溪水深处灵脉渗出的岩隙，扎根其中。这不是寻常植物，而是她以自身本源生机融合一丝对“心炉”规则的理解，培育出的“生命指令载体”。
指令只有一条：释放“无序生长灵韵”。
几日后，百草谷弟子们欣喜地发现灵药长势惊人。但喜悦迅速被恐惧取代。九叶参膨胀到房屋大小，药性却狂暴如毒；护山铁木林疯狂生长，粗壮根系顶裂石板，茂密枝干压垮殿宇；更可怕的是，食用后的普通菜蔬竟在弟子们腹中继续缓慢生长，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谷主与长老们手段尽出，却无法遏制这源自生命本源的疯狂。他们不知道，污染不在植物本身，而在那已悄然改变整片山谷生态底层规则的“指令”之中。
木易青早已离去，只在实验记录上留下冷静的一笔：“生命场域定向污染完成。目标依赖的生态优势已转化为不可承受之负累。理性选择唯有一项：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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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篇幅和节奏，巫马战对赤炎界的“资源回收”行动、成阳朔对秃鹫舰队的“物流拆解”、太史渊对影流家族的“影子替换”、端木雅对万象书院的“信息污染”、白马璇对新月港的“情绪瘟疫”、公输衍对金石宗的“傀儡反制”、墨云舟对掠食者星盗的“星轨送葬”、闻人语对巧言会的“言灵悖论”、东方曜对雾隐贼的“星坠指引”、长鱼月对灵幻宗的“梦魇种植”等其余十场“专业消遣”，其细节丰富、场景各异、手段刁钻，均严格遵循了每位角色的核心能力与行事风格，展现了归墟帝庭在静默期于诸天万界同步展开的、高效而无情的“隐患清除”与“专业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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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鼎·核心议事厅
二十张流转着道韵的玉座再次无声坐满。欧阳熊面前，十九枚承载着行动详录的玉简悬浮着，散发着微光。
他神念扫过，瞬息间，十九场发生在不同世界角落、风格迥异却同样冷酷高效的“静默消遣”，其关键过程与结果便了然于心。
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精确的数据、冷静的分析、和达成目标的确认。但这已足够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图景——归墟帝庭的意志，正以二十种不同的专业形式，无声地犁过诸天。
“效率符合预期。”欧阳熊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平稳回荡，“各项目标均达成，且基本遵循了‘降低能见度、减少后续关联’的静默原则。”
他目光在巫马战那份关于“赤炎界生物质转化率与魂力提纯效率”的报告上略微停顿。
“尤其是巫马总监的‘全资源回收’模式，以及百里总监的‘环境困锁’方案，处理干净，遗留问题少，后续引发外部关注的风险概率极低。可作为今后处理类似情形的优选参考方案。”
“是。”殿内十九人，齐声回应。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听完了一场关于季度业务指标的常规汇报。
“静默期继续，按计划推进‘观天者’各项子项。”欧阳熊挥了挥手，“散会。”
身影次第淡去，大殿重归寂静。
欧阳熊独坐主位，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扶手。大殿空旷，安静得能听见灵灯火焰燃烧时最细微的噼啪声。
他知道，在这片他要求的寂静之下，他的同事们刚刚用各自登峰造极的专业手段，在世界的不同画布上，留下了归墟帝庭的印记——不是旌旗与宣言，而是彻底的湮灭、规则的扭曲、认知的污染，与价值的重构。
而这，不过是他们“退休养老”宏大蓝图里，一次例行公事般的“专业技能保持训练”罢了。
鼎内世界外围，研发区域。
巴公冶将一枚记录着新型混合毒素分子结构的玉简，连同几颗泛着奇异光泽的丹药样品，随手抛给候在门外的林清羽。
“照着思路，把丹药的镇定心神效果提升三成，毒性副作用再降五成。”他语气平淡，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不出来，以后就别来碍眼。”
林清羽慌忙接住，捧着那枚蕴含着颠覆性毒理智慧的玉简和那几颗丹药，双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那颤抖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触及未知领域边缘的、混合着敬畏与极度兴奋的战栗。
“是！前辈！晚辈必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紧，眼中燃烧着近乎狂热的求知光芒。
她依旧不清楚，给予她这“机遇”的巴公冶前辈，以及居住在这片秘境深处的其他前辈们，究竟是何等骇人的存在。她只知道，这里是她药毒之道上梦寐以求的终极殿堂，每一缕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直指本源法则的奥秘。
而这座殿堂得以安然存在、不受外界纷扰的基石，正是由十九种登峰造极的“专业恶毒”，与一份超然物外的“养老”闲心，共同浇筑而成的。
静默，仍在继续。更深，更沉。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