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冰棱心痕·月下交锋(2/2)

蓝鸢彻底愣住了。

如果没有慕珩?这个假设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从未认真想过。与慕珩相识相知,历经生死,彼此的灵魂早已深刻烙印。可在此之前呢?在那些南国的岁月里,纪寒川的影子难道从未在她少女的心湖中投下过涟漪吗?那份依赖、信任、甚至偶尔因他注视而微乱的心跳……到底是什么?

她发现自己竟无法立刻给出否定的答案。这份迟疑,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而她的沉默,于纪寒川而言,已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最残忍的答案。他眼底最后一丝微光彻底寂灭,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扯动嘴角,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哼……”

随即,他不再看她,决然转身,银灰色的身影迅速融入宫殿冰冷的阴影中,消失在长廊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蓝鸢一人,孤立在月光与寒风之中,心乱如麻,那声未完的冷笑,如同冰锥,久久钉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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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鸢心情复杂地回到纪寒川为他们安排的、位于客苑的精致宫室。殿内暖意融融,驱散了外面的寒气。她推门进去,发现慕珩正坐在窗边的冰玉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东川的地理志,看似在专注阅读,旁边小几上的茶却已凉透。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将书卷放到一边,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去见纪寒川了?”

蓝鸢心中一阵无力,暗自叹息:不是吧,这两位是商量好了吗?一个在月下堵完心,另一个就在房里候着审?刚应付完一场情感风暴,又来一场醋海波澜。

她索性坦然,走到他面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疲惫:“嗯。”

慕珩放下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低头看着她。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深邃含情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出几分压抑的酸意与不悦,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控诉:“这么光明正大的回答?” 仿佛她该心虚、该遮掩才对。

蓝鸢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委屈,抬起清亮的眸子直视他:“干嘛?我又不是私会情郎,不过是偶遇说了几句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并不想隐瞒,也觉得无需隐瞒。

“我吃醋。” 慕珩直接了当,不再掩饰,手臂一伸,便将她牢牢圈进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额前。

蓝鸢被他孩子气般的直白逗得有些心软,又有些无奈,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叹道:“我又没做什么,你吃的哪门子飞醋?纪寒川……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他要喜欢谁,我又控制不了。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他,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亲人之谊。”

“我知道。” 慕珩的声音闷闷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儿。可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雄性领地受到威胁时本能的不安与躁动,“被别人那样热烈地觊觎着自己的妻子,心里就是会不舒服,就是会……恨不得将你藏起来,谁也看不见,谁也碰不着。”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望进她眼底,声音低哑而充满占有欲,“我绝对不能让你心里还留着他的影子,你得时时刻刻,满心满眼,都只能想着我。”

话音未落,他炙热的唇便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这个吻不同于平日的温柔缱绻,带着明显的急切、霸道,甚至一丝惩罚的意味,辗转深入,攻城略地,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归属,驱散他心头那抹因另一个男人而生的阴霾。

蓝鸢起初还试图回应他的不安,但很快便被这激烈的吻夺去了呼吸,软化在他怀中。慕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那张铺着厚实雪熊皮褥的宽大冰玉床。

帷帐落下,隔绝了外界的清冷月光。这一夜,慕珩的索求格外急切而热烈,带着一种近乎宣誓主权的意味。蓝鸢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意识迷离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动作间那份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一场情爱交融,更是抚平心中醋意、获取安全感的仪式,是血肉与灵魂的双重烙印,提醒着彼此,也向冥冥中可能存在的“觊觎者”宣告——她是他的,从身到心,完完整整。

风雪在外呼啸,而一室之内,春意浓稠,直至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