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秋雨暗涌时（1）（1/2）

一种强烈的、想要彻底毁灭一切的冲动在刘玉娘心中滋生。她拿起一支金簪，用尖端狠狠刺入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驱散了恐惧，眼神重新变得狠厉决绝。

“不行……不能等了……必须尽快拿到口供，坐实他们的罪名！然后……然后……”她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必须在李昭打过来之前，让皇帝下旨，处死王璟若全家！还有李从善！那个小杂种，也必须死！只有他们全都死了，我才能安心！只要能报得父母血仇，便是我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殿外，她要去见皇帝，要再添一把火，让那疯狂的火焰，烧得更旺一些！

黄河岸边，风陵渡。

李昭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数百艘大小船只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河面上，旌旗蔽空，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对岸，洛阳方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轮廓，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

李昭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上，望着滔滔黄河水，面色沉毅。石敬塘、安审通等大将分立两侧，人人脸上都带着激动与肃穆。在他们身后，是刚刚收编的邺都降将赵在礼等人，此刻更是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人！”石敬塘上前一步，抱拳道，“所有渡河准备均已就绪，先锋部队随时可以登船！请大人下令！”

李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对岸。他知道，渡过这条河，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与朝廷，与那个他曾经效忠的皇帝，将彻底决裂。他心中不是没有过挣扎，但元行钦的诬陷，皇帝的猜忌，刘玉娘的狠毒，以及……那“清君侧、安社稷”的大义名分，还有军中隐隐流传的“扶立贤明”的呼声，都将他推到了这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黄河的磅礴气息都吸入胸中，猛地拔出佩剑，剑指对岸洛阳！

“三军听令！渡河！”

“咚！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轰然响起，如同雷鸣，压过了黄河的咆哮！早已准备就绪的先锋部队，在石敬塘的亲自率领下，如同下山的猛虎，迅速登上前排的战船。船桨翻飞，破开浑浊的河水，向着南岸，向着那个象征着权力与腐败中心的洛阳，毅然决然地驶去！

“清君侧！安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