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骨烬生温(1/2)

界碑后的晨露还挂在草叶上,陈默把最后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插进土里时,指腹被木刺扎出了血珠。血珠滴在牌上“赵勇”两个字的刻痕里,像给这两个字点了颗猩红的痣——昨天夜里,赵勇为了挡流弹,把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向追兵时,自己也没来得及退开。

“这木牌得用血养着,才不会被虫蛀。”老鬼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正用仅剩的那只眼盯着远处的晨雾,那里隐约有马蹄声传来,“来了。”

陈默把蚀骨琴往背上紧了紧,琴身的断弦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银光。这琴是用弟兄们的碎骨拼的共鸣箱,弦是用电话线拧的,最粗的那根裹着张队的皮靴带——当年张队就是踩着这根带子从悬崖上滑下去的,靴带磨断时,他还笑着喊“接住我的琴”。

“是自己人吗?”陈默摸出老鬼给的骨哨,指尖在哨孔上悬着。

“看马蹄印,是往这边来的。”老鬼突然剧烈地咳起来,咳得弯下腰时,从怀里滚出个东西——是赵勇昨天刚刻好的木牌,上面写着“老鬼”,笔画还新鲜得发白,“他说……怕我忘了自己的名字。”

马蹄声越来越近,晨雾里钻出几个穿卡其布军装的身影,领头的人举着望远镜,看到界碑旁的木牌阵时,突然翻身下马,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是三队的记号!”

陈默吹了声骨哨,三短一长——这是他们和友军约定的暗号。哨音刚落,那领头的军官就疯了似的冲过来,看到蚀骨琴上缠着的皮靴带,突然“扑通”跪下:“张队的靴子带!你们是……你们是活着的弟兄?”

“活着的,剩两个半。”老鬼指了指自己瞎掉的右眼,又指了指陈默,“他算一个,我算半个。”

军官突然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们找了你们三年!从野人山找到三角洲,以为……以为早就成了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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