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墨痕里的长情(1/2)

霜降那天,墨坊的青石板结了层薄霜。陈默踩着霜花往墨窖走,棉鞋踩在地上咯吱响,怀里揣着个陶瓮,里面是埋了三年的桂花酒——去年秋天和林夏一起酿的,本想等念念书法考级通过时开封,没成想小姑娘上个月突然发高烧,考级的事就搁了下来。

墨窖里比外面暖些,石壁上挂着的墨锭在灯笼光里泛着乌润的光。最里头那排是专供寺院的“心经墨”,墨坯里掺了点檀香灰,磨开时会飘着淡淡的烟气。住持说用这种墨抄经,“字里像有禅音”。

陈默把陶瓮放在墨架最下层,指尖拂过旁边的旧木箱。里面是他攒的碎墨块,都是历年做坏的边角料,被他敲碎了收着,说“磨成墨汁能写春联”。林夏总笑他抠门,却每次都在腊月里来帮忙研墨,说“碎墨写的字有烟火气”。

正整理着,窖口传来脚步声。林夏裹着件旧棉袄进来,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蒸好的红薯,热气在篮沿凝成白汽。“念念退烧了,”她把红薯往他手里塞,“刚才打电话说想吃你烤的墨香红薯。”

陈默的手被烫得缩了缩,却把红薯攥得更紧。墨香红薯是他的独门做法,把红薯埋在烧松烟的余烬里,烤出来带着股焦香,念念总说“比糖还甜”。他记得去年冬天,小姑娘捧着烤红薯蹲在墨窖门口,睫毛上结着霜,却非要等他出来一起吃,说“爷爷说过,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

“把那箱‘桂魄’墨搬出去吧,”林夏指着角落的木箱,“李老师说学校要办书法展,想用这种带金晕的墨。”

陈默应着,搬箱子时不小心碰掉了架上的墨锭。墨锭在地上滚了几圈,磕掉个小角,露出里面嵌着的细小红丝——是他特意加的朱砂末,取“辟邪”的意思。他蹲下身捡时,看见林夏正用帕子擦着墨锭上的灰,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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