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铜钟里的锋芒（2/2）

林晚认出举枪的男人右眼下方有颗痣，和资料里“仲裁庭”东南亚分部的某个头目特征完全吻合。“他现在……”

“还在暗处。”老和尚将烟盒塞进她手里，“这是他的联络暗号——在橡胶厂的烟囱上挂块红布，他会在子夜时分来见你。”

钟声再次响起时，林晚看见广场上突然多了些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的领口别着蛇形徽章，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进出的信徒。“是‘仲裁庭’的清扫队。”老和尚突然将她推向钟楼的天窗，“从这跳下去，后面有密道通往后山，快！”

林晚爬上天窗，回头看见老和尚正用身体挡住楼梯口，撞钟的木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第二声钟鸣响起时，她听见楼下传来枪声，紧接着是木槌砸在人身上的闷响，最后，是老和尚用尽全身力气撞响的第三声钟——那声音格外沉，像块巨石砸进深潭。

后山的竹林里，林晚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她握紧铁皮烟盒，照片上两个年轻人的笑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所谓的“暗线”，从来都不是冷冰冰的坐标和密码，是这些愿意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人，用命串起的光。

子夜的橡胶厂像头蛰伏的巨兽，烟囱在月光下投下歪斜的影子。林晚将红布系在烟囱顶端，风一吹，红布猎猎作响，像面小小的旗帜。她靠在废弃的机器后，听见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厂门口。

车灯熄灭的瞬间，林晚握紧了口袋里的消音手枪。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右眼下方的痣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走到离林晚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突然用中文说：“你父亲总说，他女儿笑起来像清晨的露水——果然没骗我。”

林晚的平安扣突然凉了下去，她知道，这是“自己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