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邪灵古镇(2/2)

陆青展开符纸,纸上的符咒竟是苗疆另一支——巫蛊门的印记。他心头一震,巫蛊门素来与陆氏蛊师不和,此时现身,绝非巧合。

夜色渐浓,古镇东侧的竹林中,十余名身着黑袍的巫蛊门弟子正架起法坛。为首者乃一白发老者,手中握着一枚镶嵌黑玉的法杖,杖尖指向蛊神潭方向:“地脉怨气已聚,正是唤醒‘那位’的最佳时机。”

“门主,陆氏余孽尚在。”一名弟子低声提醒。

老者嗤笑:“不足为惧。待黑煞怨气冲破封印,整个苗疆都将成为我们的祭品。”法杖重重杵地,潭水骤然翻涌,无数蛊虫破水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猩红符咒,直击蛊祖冢方向。

草棚内,陆青的铜符牌突然发烫,烫灼感中浮现出一幅地图——竟是巫蛊门法坛的精确位置。他瞳孔骤缩:“他们想借黑煞怨气,唤醒更古老的邪灵!”

阿旺闻言色变:“传闻巫蛊门曾试图召唤‘幽冥蛊母’,被陆氏先祖联手封印于地脉深处……若真被他们成功……”

陆青强忍肩伤剧痛起身,腰间蛊铃发出急促嗡鸣:“必须阻止他们。阿旺,召集还能动的村民,带上所有驱邪物资。”他望向蛊神潭方向,黑雾中隐约传来赵铭沙哑的笑声,深渊的震颤愈发剧烈。

古镇的暗流已汹涌至临界点,三方势力——巫蛊门的野心、赵铭的复仇、陆青的守护,在邪灵怨气织就的罗网中,即将爆发血腥碰撞。

五、生死抉择

幽冥蛊母的巨眼悬浮于蛊神潭上空,瞳孔中涌出万千蛊虫组成的触手,所过之处吊脚楼轰然倒塌,村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陆青以蛊丝网勉强抵挡触手的侵袭,左肩蛊毒却如黑蛇般蔓延至脖颈,每一次催动蛊术都令经脉剧痛如焚。

赵铭裹挟着黑煞怨气自深渊跃出,周身缠绕着锁链状的蛊虫群,右眼已完全化为猩红邪瞳:“陆青,你阻止不了我们。这苗疆,终将成为邪灵的乐园!”

巫蛊门老者桀桀狂笑,法杖指向陆青:“蛊祖后裔的魂魄,正是蛊母永生的祭品!”

阿旺率村民抛出驱邪蛊粉,却如飞蛾扑火般被触手吞噬。陆青瞳孔骤缩,腰间铜符牌突然发烫,烫灼感中浮现出一幅星图——与蛊祖冢封印阵眼完全吻合。他咬牙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符牌,符牌骤然爆发出炽白光华,暂时逼退触手。

“原来如此……阿婆的血,我的血,加上蛊祖的星图……”他踉跄着冲向蛊神潭中央,潭水因邪力沸腾,水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

赵铭的蛊虫锁链猛然袭来,缠住陆青双腿。巫蛊母的触手则如巨蟒般绞向他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阿旺扑向锁链,以身躯引爆特制的爆蛊粉,炸开的火光中,锁链暂被击退。

“青哥,快走!”阿旺嘶哑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陆青看清他后背已被蛊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陆青强忍泪水,跃入蛊神潭中央。潭底浮现出的正是蛊祖冢封印阵眼的倒影,他取出铜符牌嵌入阵眼凹槽,符牌与星图瞬间融合,爆发出刺目金光。但金光却迅速黯淡——封印需以蛊祖血脉为引,而陆青的蛊毒已侵蚀至心脏。

“以魂镇脉……这是宿命。”他咬破掌心,将鲜血滴入阵眼,周身蛊铃发出悲鸣。潭水开始逆流,金光中浮现出一代蛊祖的虚影:“后世子孙,可愿承吾之责?”

陆青闭目,任由鲜血与金光交织,体内蛊毒竟被金光逐渐吞噬。但他的身躯也开始石化,从脚底蔓延至腰间。赵铭见状疯狂扑来,却被金光形成的屏障击飞,坠入潭水深处。

“不!!!”赵铭的嘶吼声中,黑煞怨气与他的残躯一同被金光吞没。幽冥蛊母的巨眼发出凄厉嚎叫,触手疯狂挣扎,却最终被金光化为灰烬,散作无数萤虫,照亮了整个古镇夜空。

陆青的身躯完全石化,矗立于蛊神潭中央,铜符牌嵌入石像胸口,如心脏般缓缓跳动。幸存村民围拢而来,阿旺的残躯旁,一枚染血的符牌发出微弱光华——竟是阿婆生前藏匿的“替身蛊”,关键时刻护住了阿旺一缕魂魄。

天际晨曦初现,古镇废墟中,一株嫩芽破土而出,缠上了陆青石像的脚踝。村民们的啜泣声中,铜符牌上的蛊纹渐隐,唯余一句古蛊文镌刻于石像基座:“魂镇地脉,邪永无归。”

六、邪灵觉醒

蛊神潭的水面在月夜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潭底铜符牌的倒影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在地脉深处涌动。潭边新栽的柳树突然无风自动,枝条如痉挛般扭曲,嫩叶边缘渗出墨色汁液。重建的吊脚楼内,阿旺的替身蛊悬浮在特制蛊皿中,蛊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一缕幽蓝魂光在其中若隐若现,时而凝聚成阿旺模糊的面容,时而散作无数光点,仿佛在与某种无形力量拉扯。

“阿旺哥的魂魄……在躁动。”小芸凝视着蛊皿,指尖的蛊丝微微发颤,手心沁出冷汗。她是幸存村民中唯一继承蛊术天赋的少女,此刻能感知到地脉中潜藏的不安——那是一种比三年前黑煞初醒时更古老、更粘稠的恶意,如同沉睡的巨兽在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突然,蛊神潭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潭水如沸水般翻涌,黑纹自潭底蔓延至岸边,所过之处青石地板纷纷龟裂。小芸与阿旺的残魂同时色变——这景象,与三年前黑煞初醒时如出一辙!但此刻的潭水散发出的腐臭气息中,竟夹杂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威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欲破土而出。

二人赶往蛊祖冢,却见封印阵眼处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缝隙中渗出暗红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无数扭曲的邪灵面孔,发出嘶哑的哀嚎。一名黑袍人自暗处现身,正是巫蛊门残部首领,他右眼镶嵌着一枚血玉,玉中封印着一只不停挣扎的蛊虫。黑袍人桀桀狂笑,手中握着一枚刻满咒文的血玉,玉上缠绕着九道黑气,每道黑气都似有生命般蠕动:“陆青以为他赢了?他不过拖延了九幽蛊皇的苏醒!三载之后,这苗疆将化为皇者的血肉祭坛!”

黑袍人抛出玉牌,玉牌嵌入阵眼裂痕,瞬间引爆地脉。大地剧烈颤抖,蛊祖冢穹顶裂开一道虚空裂隙,裂隙中涌出腥红雾气,一只布满蛊纹的巨手自裂隙探出,掌心凝聚着比黑煞更恐怖的怨气。巨手所触之处,岩石瞬间化为脓血,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硫磺的刺鼻气味。小芸认出,这正是古籍中记载的“九幽蛊皇”之手——传说中吞噬了九位蛊祖魂魄的邪灵,其苏醒之日,便是地脉崩毁之时!

“用你们的血,唤醒皇者!”黑袍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血玉,玉中蛊虫发出凄厉尖叫,化为万千血色蛊虫扑向二人。蛊虫眼中闪烁着邪灵的低语,翅膀扇动时带起腥风,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千钧一发之际,阿旺的替身蛊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蛊壳碎裂,他的魂魄裹挟着三生蛊之力冲出,化为一道蛊丝网拦下虫群。蛊丝网与虫群接触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虫群如冰雪消融,但阿旺的魂光也黯淡了几分。小芸趁机抛出驱邪蛊粉,粉雾与虫群接触时发出凄厉惨叫,虫群化为黑烟消散。但黑袍人趁机抛出第二枚血玉,玉中涌出九道锁链状的蛊虫,缠住小芸的四肢。

“小芸,共生蛊术!”阿旺的魂魄嘶吼着扑向锁链,三生蛊之力涌入小芸体内。小芸咬破食指,将血滴入腰间蛊皿,刹那间,她与阿旺的魂魄产生共鸣,周身涌出藤蔓与蛊丝交织的屏障。藤蔓缠绕住锁链,蛊丝则刺入蛊虫体内,引发连环爆炸。黑袍人被爆炸波及,黑袍碎裂,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蛊纹——他竟以自身为蛊皿,饲养了数百只变异蛊虫!

但九幽蛊皇的巨手已完全伸出裂隙,掌心怨气凝聚成一道猩红符咒,符咒表面浮现着九张扭曲的人脸,每张人脸都发出不同的哀嚎。符咒直击陆青石像,石像胸口的铜符牌骤然发烫,烫灼感中浮现陆青模糊的虚影,虚影眼中流转着悲悯与决然:“以血续封……三生蛊为引!阿旺,你已承吾血脉!”

阿旺的魂魄咬牙扑向符咒,三生蛊之力与自身魂魄交融,化为一道金色屏障。屏障与符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蛊祖冢剧烈摇晃,穹顶石块纷纷坠落。黑袍人趁机偷袭,抛出最后一枚血玉,玉中涌出九只人面蛛蛊,蛛蛊喷出腐蚀黏液,直取小芸咽喉。小芸以藤蔓勉强抵挡,却被黏液灼伤手臂,痛呼出声。

关键时刻,阿旺的魂魄发出悲壮怒吼,他竟主动引爆三生蛊,蛊光瞬间吞噬符咒。爆炸中,阿旺的魂魄化为万千光点,融入封印裂痕,裂痕被金光修补。九幽蛊皇的巨手发出不甘的怒吼,缩回裂隙,虚空闭合。但陆青石像表面却浮现出一行血色蛊文:“三载之后,九幽复生。蛊祖卫,启!”

小芸瘫倒在地,怀中替身蛊仅剩一枚空壳,壳内残留着阿旺的最后一丝魂光,魂光中隐约浮现一句话:“守护……铜符……”蛊祖冢恢复平静,唯有铜符牌上的新蛊文隐隐闪烁,似在诉说更古老的守护者秘密。远处,黑袍人拖着重伤之躯遁入山林,胸口蛊纹黯淡大半,但嘴角却勾起一丝诡笑:“三载……足够准备血祭了……”

终章:余烬未熄

三年期限的最后一日,蛊神潭的水面沸腾如熔岩,潭底铜符牌的倒影早已扭曲成九张重叠的邪灵面孔。古镇吊脚楼在阴风中瑟瑟发抖,每一片瓦檐都凝结着暗红血雾,仿佛整座镇子正被无形的巨手缓缓拖入地底深渊。

小芸站在蛊祖冢前,共生蛊术已与自身血脉完全融合,长发间缠绕着金蓝交织的蛊丝。身后是幸存村民组成的临时蛊阵,老村长手持祖传驱邪铃,铁匠将熔炼的铜符牌铸成箭镞,少女们编织着沾满蛊毒的藤蔓网。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然,他们知道,这一战若败,苗疆将永堕九幽蛊皇的血肉祭坛。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嘶吼。蛊祖冢穹顶轰然炸裂,九道猩红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浮现九幽蛊皇的虚影——那是一尊千眼百臂的蛊神,每一只眼中都燃烧着吞噬灵魂的业火,每一只手臂都握着一枚蠕动的人头蛊虫。黑袍人率领巫蛊门残部现身,他胸前蛊纹已与九幽蛊皇的气息共鸣,嘶哑狂笑:“今日,皇者降临,尔等皆为祭品!”

战斗瞬间爆发。小芸抛出共生蛊皿,万千藤蔓与蛊虫交织成屏障,拦下第一波蛊虫洪流。老村长摇动驱邪铃,铃声震碎数十只人面蛛蛊,但黑袍人操控的血玉蛊阵却将铃声扭曲成毒音,反噬村民。铁匠射出的铜符箭镞穿透蛊雾,却在触及九幽蛊皇虚影时如冰雪消融。

“共生·蛊祖卫!”小芸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入共生蛊皿。刹那间,她与所有村民的蛊术产生共鸣,古镇地脉中突然涌出九道金色光柱——那是历代“蛊祖卫”残留的守护之力,与铜符牌上的古蛊文产生共鸣。金光中,陆青石像骤然崩裂,石屑纷飞间,一道虚影冲天而起,虚影手中握着一枚燃烧的三生蛊!

“以吾残魂,铸最终封印!”陆青虚影嘶吼,三生蛊光吞噬九幽蛊皇的九道光柱。黑袍人趁机发动血祭蛊术,以自身为引引爆地脉,蛊神潭瞬间喷发,黑水淹没半边古镇。危急时刻,小芸将共生蛊皿按入心口,以身化为蛊阵核心,村民们的蛊术通过她汇聚成一道金色漩涡,漩涡与三生蛊光交融,形成足以撕裂虚空的封印之力。

最终对决中,九幽蛊皇的千眼同时喷出业火,陆青虚影与三生蛊光却以更快的速度压缩封印阵。黑水与金光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古镇半数建筑化为齑粉。小芸的共生蛊皿发出悲鸣,她嘴角溢血,却仍咬牙维持阵眼。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发身影自虚空裂隙现身,正是三年前曾指点阿旺的神秘蛊师,他抛出一卷青铜符箓:“蛊祖卫的传承,终将延续!”

符箓融入封印阵,阵眼爆发出刺目金光,九幽蛊皇的嘶吼戛然而止,虚影被一寸寸压缩回地脉裂隙。黑袍人在反噬中化为血雾,临死前却诡笑:“皇者的沉睡,不过是下一次苏醒的序章……”封印完成,蛊祖冢地脉重新凝固,铜符牌上浮现新的蛊文:“蛊祖卫,薪火不息。”

幸存者们瘫倒在地,小芸的共生蛊皿已碎裂大半,但其中残留着一缕金色蛊丝——那是陆青残魂的最后馈赠。远处,古镇废墟中,新生藤蔓正缠绕着残垣缓缓生长,蛊神潭水面逐渐恢复平静,潭底铜符牌的倒影重新清晰,只是边缘多了一道细微裂痕。

夕阳西下,小芸将破碎的蛊皿埋入蛊祖冢旁,轻声呢喃:“阿旺哥,我们守住了……但余烬未熄。”她望向天际,那里,一朵暗红云正悄然凝聚,仿佛九幽蛊皇沉睡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