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仙家捆窍(2/2)

李铁柱狂奔向工地,耳边回荡着老萨满的嘶吼:“记住!悲王惧至阳至烈之物——正午烈日、童子血、以及……捆窍者以心火炼化的符咒!”

工地已被黑雾笼罩,王老板身披黑袍,面具人虚影悬浮其头顶,正以邪符轰击阵眼。李铁柱咬破指尖,血染符纸,剑尖燃起金焰:“胡黄常柳,四仙归位!”他腾空跃起,符咒如流星砸向阵眼,硬生生将邪符击偏。

“哼,垂死挣扎!”面具人虚影化作黑刃劈来。李铁柱强行转换仙家气息,常蟒仙缠绕黑刃,黄二太爷铜铃震碎虚影。但面具人本体骤然现身,黑袍下涌出无数婴魂,哭嚎声撕扯耳膜。

“心火炼符!”李铁柱想起老萨满的话,闭目凝神,将自身怒火与仙家灵力汇入符咒。桃木剑爆绽烈日般的光芒,婴魂触光即散。面具人惨叫着后退:“不可能!捆窍者怎会炼化心火……”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李铁柱怒吼。剑锋直指面具人,四仙合力,金光如龙,将其黑袍撕成碎片。面具人现出真容——竟是王老板胞弟,眼窝溃烂,咒纹爬满脸颊:“等着吧……悲王归来之日,整个东北都将成他的哭坟!”

李铁柱踉跄着回到老萨满身边,阵眼裂痕已被暂时封住。老萨满气息奄奄,却露出笑意:“铁柱……你做到了。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记住,悲王的命门……在他心口,第三根肋骨处……”

月光下,李铁柱握紧染血的桃木剑,望着远方蠢蠢欲动的工地。他明白,这场与邪灵的最终对决,已不可逆转。

五、决战前夕

老萨满的屋子弥漫着草药与腐血的腥气。李铁柱守在炕边,望着老人胸口起伏如风中残烛,掌心焦黑的符痕已蔓延至手腕。胡三太爷的声音沉重:“铁柱,老萨满的寿元快尽了……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是在等决战的关键。”

“萨满爷爷,您歇着,我能行!”李铁柱咬牙起身,攥紧桃木剑。窗外,阴云如墨,月光泛红,婴啼声从工地方向撕扯而来,仿佛万千怨魂在啃噬活人的魂魄。

“正午烈日……童子血……”他喃喃念着老萨满的嘱托,疾步冲向村东头老槐树。槐树下,张寡妇正哄着三岁的儿子入睡。李铁柱喉头哽住,攥符纸的手颤抖:“嫂子,孩子……借一滴血,救全村。”

张寡妇惊恐后退:“铁柱,你要干啥?拿孩子血驱邪?这可是犯忌讳的!”李铁柱跪倒在地,磕头痛哭:“嫂子,邪灵要破封了!老萨满说,只有童子纯阳血能铸镇魂符……我保证,绝不伤孩子分毫!”

张寡妇咬牙含泪,终是忍痛刺破儿子指尖。李铁柱以铜铃接血,血珠滴入符纸,竟泛起金光。胡三太爷叹道:“娃子,你破了捆窍者的忌讳,以情动人取血,这符……有了灵性。”

与此同时,工地深处,王老板胞弟面具人正以邪符驱使村民挖掘阵眼裂痕。黑雾中,悲王的嘶吼愈发清晰:“快了……再三天,月光蚀满符文,我便能重临人间!”

李铁柱携血符赶回,却见老萨满挣扎着起身,杖头符文忽明忽暗。“铁柱,跟我来后山禁地。”老人咳血踉跄,领他踏入一处荒废的萨满祭坛。祭坛中央,一尊青铜鼎内封着熊熊烈日之火,鼎身刻满镇压咒文。

“此乃‘日炎鼎’,辽代萨满以正午烈日炼化的法器。”老萨满抹去鼎上尘土,符文骤然亮起,“但启动需以萨满精血为引……我,该还债了。”

李铁柱瞳孔骤缩,欲阻拦却只见老萨满割腕,鲜血如溪流注入鼎内。烈日之火轰然爆燃,鼎身咒文腾空,化作金网罩住工地阵眼裂痕。“铁柱,记住!日炎鼎只能撑三日,三日内若不能诛杀悲王,封印必破!”

话音未落,老萨满身躯颓然倒地,掌心符痕彻底溃散,化作灰烬。李铁柱嘶吼着抱住老人,泪如雨下:“萨满爷爷——!”

“别哭……替我,替李家先祖,替所有被悲王害死的冤魂……”老萨满气若游丝,递出一枚血符,“此符……能召我残魂,助你最后一击……但用后,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李铁柱攥符颤抖,耳边忽传来黄二太爷的急吼:“邪教来袭!面具人正带众徒攻向祭坛!”

他抹泪起身,剑尖燃血符金焰,狂奔向祭坛。月光下,面具人黑袍裹挟数十邪教徒,正以黑符轰击日炎鼎。李铁柱腾空跃起,剑劈黑符:“胡黄常柳,四仙归位!”四道金光爆绽,邪教徒瞬间溃散大半。

但面具人黑袍骤裂,露出腐坏身躯,眼眶淌黑血,咒纹爬满脸颊:“李铁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悲王已醒,你们谁也挡不住!”他嘶吼着抛出邪符,化作万千怨魂扑向祭坛。

危急之际,远方传来铜铃疾响——胡三太爷竟召来数十出马仙弟子,黄皮子、灰鼠、白蟒齐现,合力结阵抵御怨魂。老萨满旧友,白发萨满图鲁拄杖现身,杖头抛出符网困住面具人:“铁柱,快铸诛心符!悲王命门在第三肋!”

李铁柱咬破舌尖,将自身精血、童子血、日炎鼎之火汇入符纸,桃木剑蘸血符,剑尖燃起烈日般的赤焰。面具人惨叫着挣脱符网,却已被出马仙阵困住。李铁柱剑指其心口:“邪祟归位!此符,送你永坠阴狱!”

“轰!”赤焰剑锋贯穿面具人胸膛,黑雾如溃堤般消散。面具人化作焦灰,唯余一枚青铜面具坠地,面具内竟刻着境外邪教图腾——“血月宗”。

工地阵眼裂痕处,悲王的嘶吼突然沉寂。日炎鼎火光渐黯,李铁柱瘫倒在地,手中血符浸满冷汗。三日期限,决战在即。

六、封印之战

日炎鼎的火焰已燃至最后一缕金芒,工地阵眼裂痕如深渊巨口,黑雾翻涌间,悲王的嘶吼撕碎天际。李铁柱立于祭坛前,桃木剑浸透童子血符,剑尖赤焰灼灼。身后,出马仙家族列阵,黄皮子幻化千影,灰鼠钻地布防,白蟒盘踞阵眼;苏醒的村民手持老萨满提前分发的符纸,面容决绝。

“时辰到!”胡三太爷暴喝,铜铃骤响。霎时,黑云蔽日,血月凌空,万千婴魂化作啼哭黑潮,自裂痕冲天而起,凝成悲王巨影——腐坏的面容嵌满婴儿颅骨,眼眶淌黑血,黑袍裹挟滔天怨气,第三肋处,一枚血符若隐若现,正是命门所在。

“蝼蚁们……受死吧!”悲王巨掌挥下,婴魂如利刃切割阵线。李铁柱腾空跃起,剑劈黑雾:“捆窍!燃心火!”桃木剑赤焰暴涨,瞬间焚毁数百怨魂。但巨影嘶吼再起,黑雾复生,反噬而来。

出马仙家族齐施秘术:黄皮子幻阵困住怨魂潮,灰鼠自地底抛出镇魂钉,白蟒以鳞甲硬抗巨影掌击。村民掷出符纸,火光如星雨坠入黑雾,却仅能暂缓攻势。

“铁柱,攻命门!现在!”白发萨满图鲁杖指巨影第三肋,李铁柱咬破舌尖,精血喷溅剑锋:“胡黄常柳,四仙归位!”四道金光爆绽,李铁柱化身金光利箭,直刺命门。

然悲王黑袍骤裂,万千婴魂缠成盾甲,赤焰剑锋竟难寸进。巨影狂笑:“捆窍小儿,凭你也敢弑王?百年前,你祖辈亦败于此!”

绝望之际,李铁柱掌心老萨满血符骤燃。一道残魂自符中腾起,正是老萨满的面容,枯槁却凛然:“铁柱,以我残魂为引,燃心火铸诛心符!”残魂瞬间附体李铁柱,其眸中金焰爆燃,桃木剑赤光冲天,剑锋竟穿透婴魂盾甲!

“萨满爷爷——!”李铁柱嘶吼,泪与血混入剑符。老萨满残魂消散前,最后传音:“记住……捆窍之术,非束仙家,而是以心火炼万物!此剑,诛邪,亦诛心!”

“轰!”赤焰剑锋贯入悲王第三肋命门。巨影凄嚎,黑袍崩裂,万千婴魂如溃堤黑雾,被赤焰灼烧殆尽。腐坏面容扭曲坍缩,化作一团怨灵核心,欲逃向裂痕深处。

李铁柱腾空追击,剑指怨灵核心:“以我捆窍,镇万邪!”其周身金光爆绽,竟将自身精血、童子血、日炎鼎残火,乃至老萨满残魂之力,尽数汇入剑符。赤焰化作金网,瞬间罩住怨灵核心。

“不……不可能!封印未全破,你怎会有此力?!”怨灵核心嘶吼。

李铁柱咬牙,剑符金网骤缩,怨灵核心被焚成灰烬。最后一刻,他掷出祖传铜铃,铃响震彻天地,裂痕深渊应声闭合。

黑雾散尽,血月退隐,天际重现清明。李铁柱瘫倒在地,桃木剑插于祭坛前,掌心血符灰烬随风而逝。老萨满的残魂,终得安息。

村民欢呼奔涌,张寡妇抱幼子跪谢:“铁柱,你救了全村!”白发萨满图鲁拄杖上前,杖头抛出符咒,封住阵眼最后一隙:“此封印,合萨满精血、捆窍心火、众生愿力,永世无破。”

然李铁柱喘息未定,忽觉地底微颤。阵眼深处,一枚青铜碎片自裂痕渗出——正是血月宗面具残骸,符文未灭。他攥紧碎片,眸中金焰未熄:“境外邪教……此事,未了。”

夕阳染红工地,李铁柱以捆窍之术炼化最后一丝符力,永久镇封阵眼。转身时,胡三太爷虚影浮现,铜铃轻响:“娃子,你已成真正的萨满。往后,这东北大地……靠你了。”

终章:余波未平

李家屯的秋日终于褪去了血色。工地阵眼处,新砌的青石祭坛泛着肃穆的光,老萨满的铜铃被嵌于祭坛顶端,风过时,铃声清越,似在镇守着地底永恒的寂静。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张寡妇抱着儿子给李铁柱送来新蒸的粘豆包,孩子懵懂地递过一块:“铁柱叔,甜!”

李铁柱笑着接过,掌心却仍残留着捆窍术灼烧的焦痕。他转身望向村口,那里立着新立的石碑,碑文刻着老萨满的遗言:“心火不熄,邪祟难侵。”村民们的笑容渐渐回来了,但李铁柱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比如他体内奔涌的捆窍之力,比如祭坛下镇压的百年怨灵,比如那枚被他锁在祖宅暗柜中的血月宗青铜残片。

三日后,老萨满的葬礼在村后禁地举行。李铁柱披上萨满的赤袍,接过图鲁萨满递来的新杖。杖头刻着古老的咒文,在阳光下微微发烫。“铁柱,你已是真正的萨满。”图鲁的声音沙哑,“但记住,萨满的杖,既能驱邪,亦要护人。血月宗的痕迹……不可掉以轻心。”

葬礼结束的深夜,李铁柱独坐祖宅,就着油灯研究青铜残片。符文扭曲如蛇,他指尖触过时,残片竟泛起微光,映出模糊的地图轮廓——指向关外极北之地,一片被血月标记的雪山。胡三太爷的虚影在铜铃上浮现,狐眸凝肃:“血月宗信奉‘血祭长生’,他们不会罢休。这残片……是引路的信标。”

正沉思间,村西头忽传来婴啼。李铁柱疾步赶去,只见刘老汉家三岁的孙女浑身发烫,额头浮现黑斑。他攥符纸的手一紧——邪灵残怨竟未消尽!捆窍术骤施,赤焰焚过女童周身,黑斑渐褪。刘老汉跪地叩谢,李铁柱却面色凝重:“邪祟未绝,需每日以符镇护。”

次日,李铁柱在祭坛前布下新的防御阵。黄皮子叼来山参:“娃子,胡三太爷说,悲王虽封,但阵眼逢血月之日仍会微弱震颤。你得守着,至少十年。”

李铁柱将血月宗残片收入怀中,望向远方:“十年……够我查清血月宗的根了。若他们再敢伸爪,我定亲自捆了他们的魂。”

月夜,他独自登上后山。山风卷起赤袍,捆窍之力在经脉中流淌如河。眺望关外,他喃喃自语:“萨满爷爷,我定会揪出所有藏在暗处的邪。这东北大地……不会再让人用血祭染红。”

忽然,祭坛方向传来细微异响。李铁柱返身疾驰,却见阵眼青石缝隙中,一缕黑气正艰难渗出。他桃木剑骤出,赤焰劈下,黑气溃散。但剑锋划过石面时,竟映出雪山地图中的一处暗纹——与血月宗残片符文相似。

“果然……封印之下另有玄机。”李铁柱握紧剑柄,眸中金焰灼灼,“血月宗,你们的戏,才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