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神秘生物(2/2)

山火在禁山深处肆虐,张明攥着赵叔的猎枪,跟随村长组织的救援队冲进浓烟滚滚的山林。火光映照下,古木扭曲如鬼爪,积雪被烤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交织的窒息气息。

“老赵往东北坡去了!”村长低声吼道,嗓音沙哑。救援队手持火把,踩着滚烫的灰烬前行,张明瞥见村长腰间别着的萨满铜铃,铃铛上刻着与禁山符纸相同的纹路,心中疑窦丛生。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夹杂着铁器撞击的闷响。众人疾奔至声源处,只见疤脸盗猎者瘫倒在地,右腿被捕兽夹死死咬住,鲜血浸透积雪。他身旁的铁笼空空如也,笼门大开,笼内残留着几根幽蓝兽毛。

“那畜生……会开门!”疤脸满脸惊恐,手指颤抖着指向密林深处,“它还带着人……赵老猎的媳妇!”

张明心头剧震,赵叔妻子失踪十年竟还活着?正欲追问,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似兽蹄踏雪,又似人足拖行。浓烟中浮现一道人影,黄皮裹身,双臂垂落如人,眼中闪烁着幽蓝光芒。它身后,竟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容与赵叔照片中的女子九分相似,只是瞳孔泛着诡异的琥珀色。

“阿兰!”赵叔的声音从另一侧树后响起,他肩头渗血,猎枪却依然紧握。女子闻声转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声音沙哑如兽鸣:“他回来了……山神要讨封。”

盗猎者们举枪瞄准,张明猛然举起相机:“你们逃不掉的!照片已经传给警方!”疤脸男脸色狰狞,正欲扣动扳机,黄皮子突然发出震天怒吼,声波如实质般撞向众人,盗猎者手中的枪械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它不是怪物,是山神的使者!”赵叔媳妇踉跄上前,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爪形疤痕,“十年前它讨封,是要阻止村里砍伐神木。我爹贪财,偷偷卖山,触怒山神,才遭了灾……它没杀过人,只是惩罚破坏山林的人!”

村长突然拔高嗓音,铜铃在手中疯狂摇晃:“胡说!守山人早该绝种!”张明瞥见村长袖口露出的符咒,与盗猎者勾结的疑云豁然开朗——他才是十年前出卖山林的真凶!

黄皮子发出一声悲鸣,禁山深处骤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众人抬头,只见被火势逼至绝境的盗猎者竟引爆了炸药,试图活捉黄皮子。山石崩裂,火舌冲天,一道巨大的裂痕自山脊裂开,露出下方一座古老的石祭坛。

祭坛上刻满萨满符文,中央浮雕着一只人立黄皮子,爪捧山形图腾。赵叔媳妇跌坐祭坛前,泪水混着兽毛簌簌落下:“这才是真正的讨封之地……它要人立誓护山,而非杀戮。”

疤脸男趁机扑向黄皮子,枪口抵住它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赵叔猛然撞开盗猎者,猎枪喷出火光。疤脸男哀嚎倒地,黄皮子却并未攻击,反而将前爪搭在赵叔掌心,眼中悲愤渐散,竟流露出一丝释然。

“它认你为守山人。”赵叔媳妇哽咽道,“十年前它问我‘像人不像人’,我因恐惧沉默;今日它问你,你敢答吗?”

赵叔望着黄皮子眼中映出的自己,喉头滚动,最终高声回应:“像!像护山之人!”话音落下,黄皮子周身突然泛起幽蓝光晕,兽形渐褪,化作一道虚影融入祭坛图腾。山摇地动骤然平息,火势竟被莫名涌出的山泉浇灭。

村长瘫倒在地,铜铃滚落,露出铃内暗藏的炸药引线。张明按下快门,镜头定格在村长扭曲的面容与祭坛重现的光晕上。禁山深处传来悠远的啼鸣,似兽亦似人,仿佛在宣告契约重立。

次日清晨,青石村召开族老会。赵叔媳妇被接回村庄,虽言行仍带兽性,却不再伤人。张明的报道引发外界关注,盗猎者被捕,村长因勾结犯罪被革职。祭坛被重新封印,村民立下新规:禁山永不得伐,每月献祭改为植树仪式。

临别前,赵叔将黄皮子褪下的兽皮赠予张明,兽毛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仿佛封印着山神的低语。张明望向禁山方向,积雪覆盖的祭坛若隐若现,啼鸣声回荡不绝。

五、生死救援

夜色如墨,青石村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赵叔蹲在禁山祭坛前,指尖抚过石壁上重新篆刻的护山符文,兽皮裹在肩头,随风发出沙沙轻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只见张明疾步跑来,面色凝重:“赵叔,村口发现陌生脚印,还有炸药残留的痕迹……”

话音未落,禁山深处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兽鸣,声浪中夹杂着人类惨叫声。赵叔脸色骤变,抓起猎枪冲向声源。张明紧随其后,月光下,祭坛方向火光冲天,疤脸男的身影赫然出现,身后跟着三名蒙面盗猎者,手中竟拖着昏迷的赵叔妻子!

“交出黄皮子兽皮,否则这疯婆子就得陪葬!”疤脸男狰狞大笑,手中匕首抵住赵叔妻子咽喉。盗猎者脚下,炸药引线如毒蛇般蜿蜒至祭坛核心,火光在引线顶端噼啪跳动。

赵叔瞳孔骤缩,猎枪瞄准疤脸男,却不敢扣动扳机。张明突然大喝一声:“警方已经包围村庄,你们逃不掉的!”疤脸男嗤笑一声,将炸药遥控器抛向空中:“来不及了!三——二——”

千钧一发之际,祭坛中央图腾骤然迸发幽蓝光晕,黄皮子虚影自光中跃出,利爪如电般划过盗猎者手腕。遥控器脱手飞出的瞬间,赵叔妻子猛然挣脱束缚,口中发出一串古老咒语,祭坛符文瞬间活了过来,化作锁链缠住盗猎者脚踝。

“山神讨封,逆者必诛!”赵叔怒吼着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飞疤脸男手中的引爆器。与此同时,张明冲向炸药堆,用相机三脚架狠狠砸向引线。火星四溅中,一道黑影自林间窜出——竟是赵叔驯养的老猎犬,一口咬住引线,疯狂撕扯。

“快撤!”赵叔拽住张明,两人翻滚下山坡。黄皮子虚影腾空而起,周身蓝光暴涨,化作一道屏障笼罩祭坛。爆炸轰鸣声中,山石崩裂,火光冲天,但蓝光护罩竟将冲击波尽数吞没,祭坛毫发无损。

烟尘散去,三名盗猎者被炸断的引线缠成粽子,疤脸男半边脸血肉模糊,瘫倒在地。赵叔妻子踉跄上前,指尖点在疤脸男额头,低声念咒。疤脸男突然发出凄厉嚎叫,竟如兽般蜷缩在地,鼻涕眼泪混作一团。

“山神借我眼,看清罪孽。”赵叔妻子沙哑道,眼中琥珀色渐褪,“他们受境外团伙指使,要抓黄皮子做生物实验……”张明迅速记录证词,镜头对准盗猎者惊恐的面容。

警笛声由远及近,赵叔将兽皮郑重系回妻子腰间,兽毛在晨光中泛起柔和光泽。她抬手轻触丈夫脸颊,僵硬的笑容终于带上温度:“山神允我归人,但护山之责,仍需共担。”

晨曦微露,禁山祭坛旁,新栽的树苗在灰烬中抽芽。赵叔接过村长之位,带领村民重建护山队。张明的报道登上头版,标题赫然写着《东北禁山秘闻:当神秘成为守护,人类该如何作答?》。

数月后,青石村成为生态保护区,祭坛被列为文化遗产。每当夜幕降临,山林深处仍会传来似兽非兽的啼鸣,悠远而安宁。张明再次踏足村庄时,赵叔正教孩童用兽皮拓印护山符文,孩子们嬉笑着将拓片贴在新栽的树上。

“黄皮子还在看着我们呢。”赵叔笑道,指尖抚过兽皮上那道讨封印记,“山与人的契约,得一代代守下去。”

禁山的风掠过树梢,啼鸣声与孩童笑声交织成歌,仿佛在诉说:有些秘密不必解开,有些守护永无终结。

终章:归途与新生

晨雾初散,青石村的石板路上,张明背着行囊,最后一次回望禁山方向。山脊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披着轻纱的巨兽,但不再有压抑的窒息感。山脚下,新栽的树苗已抽出嫩芽,溪水潺潺流过祭坛旁,将灰烬与硝烟冲刷殆尽,露出石壁上重新篆刻的护山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赵叔站在村口,兽皮裹身,肩头立着那只曾咬断炸药引线的老猎犬。他递来一块兽皮拓片,符文间还沾着新树的汁液:“带回去,让外面的人知道,山不是死物,得敬着。”

张明接过拓片,指尖触到兽毛残留的温度,仿佛能听见黄皮子悠远的啼鸣。赵叔的妻子站在他身侧,虽仍带着几分兽性的举止,眼中却多了暖意。她正将一块符文拓片轻轻贴在孩童新栽的小树上,动作笨拙却虔诚。孩子们围着祭坛嬉笑,用彩笔在石壁上描摹古老的纹路,笑声惊起一群山雀,扑棱棱飞向密林深处。

“护山队今早巡山,发现雪线下新开了几株冰莲。”赵叔声音低沉,却透着松缓,“山神允了归途,也允了新生。”

张明点点头,望向村中。村长旧屋已被改作生态学堂,斑驳的墙上挂着他的照片——那个举着相机冲进山火的年轻人。如今,照片旁新增了保护区规划图,红蓝线条勾勒出禁山与村民居住区的和谐共生。李寡妇在学堂门口分发护山手册,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城里来的学生要学萨满符,我带他们认草药去。”

远处传来钟声,村长熔铸旧铜铃所铸的护山钟被敲响,浑厚悠远。钟声惊醒了祭坛图腾,黄皮子虚影一闪而过,如一道幽蓝流光掠过树梢,吓跑了试图偷食果实的松鼠。盗猎者遗留的陷阱已被拆除,原地建起了观鸟台,科研团队架设的红外相机正记录着山林复苏的脉搏。

张明上车时,赵叔突然开口:“山外的人来了,带着摄像机,也带着算盘。”他目光如炬,“护山钟每日响三遍,一遍敬山,一遍敬人,一遍敬契约。但若有人坏了规矩……”老猎犬低吼一声,爪尖在石板上划出浅浅痕迹。

张明握紧拓片,郑重道:“我的笔和相机,会是第四遍钟声。”车窗外,禁山啼鸣声忽远忽近,仿佛在与离人告别,又似在迎接新的黎明。

车轮碾过积雪初融的路面,张明回望渐远的青石村。夕阳为禁山镀上金边,山腰处,赵叔夫妇正带领村民栽种新苗,孩子们将符文拓片系在树枝,如挂起一串祈福的铃铛。黄皮子的啼鸣与笑声交织,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车驶入公路,兽皮拓片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山神在耳边低语。张明翻开笔记本,扉页上贴着赵叔妻子写的一行字,歪斜却有力:“讨封非成精,求人莫伤山。”

他合上本子,望向窗外绵延的山脉。归途尽头,是城市喧嚣,但胸中却燃起一团火——青石村的故事,将化作无数种子,落在每一片需要守护的土地上。

禁山深处,啼鸣不息。山与人的契约,终在新生中续写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