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人皮邪术(2/2)
林启明意识到沈清玄在引导他们:“他在用军阀后代的死,逼我们主动踏入陷阱。”赵婉婷却咬牙:“但若不去,他还会杀更多人……我必须阻止他。”
三人追踪符咒痕迹,发现线索指向哈尔滨旧城区的一栋洋楼——赵鸿章当年的宅邸。洋楼内,蛛网密布,壁炉灰烬中埋着半截日记。赵婉婷翻开,父亲潦草的字迹令她窒息:
“192x年x月x日:沈家灭族之夜,我下令烧山,却听见婴儿啼哭。副官抱来一女婴,我心生恻隐,交予萨满收养。沈氏秘术或有残留,此女或成祸根……”
日记末尾,一页被撕去,仅余半句话:“……血脉相连,诅咒不绝。”
赵婉婷攥紧日记,泪光闪烁:“阿嬷收养我,是为了保护我,也为了……监视我?她是否知道沈清玄的存在?”
林启明突然警觉:“沈清玄提及‘三魂未归,七魄待聚’,若赵小姐是‘阵钥’,或许他需要集齐所有军阀后代的皮,才能完成最终仪式。”老张查看宅邸结构图,发现地下室有暗室,门锁刻着与玉佩相同的邪神纹。
三人撬开暗室,寒气扑面而来。室内陈列着七口青铜棺,棺盖刻着军阀姓氏,其中五棺已开启,内里空无一物,唯余干涸的血迹。林启明计算日期:“每棺对应一名死者,沈清玄在按顺序剥皮……还剩两棺未开,对应名单上的周家和张家!”
赵婉婷的魂铃突然剧烈震动,指向最后一棺。她颤抖着推开棺盖,棺内竟躺着一名昏迷的少女——周家千金,皮肤完好,但额头嵌着一枚血玉,咒文缠绕如锁链。
“这是活祭品!”林启明惊呼,“沈清玄在等她‘成熟’,最后一魄聚齐时,便是仪式完成之日!”赵婉婷咬唇,将玉佩按在血玉上,咒文竟开始消退。少女苏醒,喃喃道:“我被绑架三日,每晚有黑影剥人皮……他说,要凑齐七族之皮,复活沈家先祖。”
窗外,沈清玄的笑声穿透风雪:“林记者,你们救了她,却错过了阻止我的最后机会。”天际乌云密布,月蚀之夜的征兆已现。赵婉婷攥紧魂铃,决然道:“去阴魂谷,现在!”
四、深山祭坛
月蚀之夜,阴云蔽月。林启明、赵婉婷与老张带着周家千金,循着地图指引踏入阴魂谷。冻河在谷底蜿蜒如黑蛇,冰面下隐约可见岩洞轮廓,洞口刻满萨满图腾,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磷光。
“入口在冰层之下。”林启明敲击冰面,回声沉闷,“需用魂铃与玉佩共鸣,破萨满封印。”赵婉婷取出铜铃与玉佩,二者相触,铃声如刀刃割裂空气,冰面骤然裂开蛛网纹路。三人携周家千金跃入岩洞,腐臭与寒意扑面而来。
洞内石壁布满剥皮痕迹,血咒如藤蔓攀附,尽头处,一座血色祭坛耸立。七族之皮悬于铁链,符咒涌动如活物,中央石台上,沈清玄黑袍鼓动,手中握着一枚刻有赵婉婷生辰的血玉——正是从她额头取出的那枚。
“欢迎,我的好妹妹。”沈清玄转身,面容因邪术扭曲,眼中血丝如蛛网,“你终于带来了破封印的钥匙,还有……最后的祭品。”他指向周家千金,傀儡们从阴影中涌出,腐肉与符咒缠绕,嘶吼着逼近。
老张拔枪射击,子弹却穿透傀儡虚影。“没用的,这些是沈家先祖的残魂附体!”林启明拽过赵婉婷,“用魂铃!萨满的禁制能压制它们!”
赵婉婷咬唇摇铃,铃声如雷,傀儡动作骤缓。沈清玄冷笑:“你以为萨满能阻止我?他不过是个偷学禁术的叛徒!”他突然掐诀,祭坛血咒逆流,魂铃共鸣竟被反噬,赵婉婷喉间涌血,玉佩裂纹蔓延。
“禁术反噬需血亲为祭,萨满的诅咒早被我改写!”沈清玄抛出血玉,玉中浮现赵婉婷的生辰八字,“你既是赵鸿章之女,又是沈氏遗脉,双血脉交融,正是复活先祖的完美容器!”
林启明护住赵婉婷,翻出父亲笔记:“你错了!笔记记载,邪术换魂需‘活皮为媒,血誓为引’,但沈家族谱显示,你并非直系——真正的阵钥,是你亲手剥下的七族之皮!”
沈清玄瞳孔骤缩,祭坛血咒忽现裂痕。周家千金趁机挣脱,将一瓶黑液泼向血玉:“这是警局化验科配的蚀咒剂!”血玉嗤嗤作响,生辰咒文消散。沈清玄怒吼,傀儡群攻,洞内石壁震颤欲塌。
赵婉婷强忍伤痛,将裂纹玉佩嵌入祭坛凹槽,魂铃共鸣震碎铁链。七族之皮坠落,血咒溃散,沈清玄的邪术回路被截断。他癫狂大笑:“就算仪式不成,你们也逃不过诅咒!萨满的魂铃,本就是引魂入阵的陷阱!”
洞顶冰层轰然崩裂,寒水涌入,沈清玄却化作黑雾遁入祭坛核心。赵婉婷瞥见石台暗纹——竟与阿嬷临终握着的符纸相同。她猛然醒悟:“阿嬷不是监视我,她在用萨满的魂铃……设局等沈清玄自投罗网!”
林启明扯开祭坛石板,露出下方萨满刻写的血誓:“以沈氏叛徒之魂,饲诅咒之阵。阵成之日,血亲必碎其邪骨。”老张惊呼:“当年萨满救下婴儿,却留后手!沈清玄复活族人的企图,正是触发诅咒的条件!”
赵婉婷攥紧魂铃,血泪滴落铃身,铃声转为悲怆长鸣。沈清玄的黑雾被铃声撕扯,现出真身——他胸口嵌着七枚血玉,正是七族魂魄。赵婉婷咬破指尖,将血滴入祭坛凹槽:“我以沈赵双血脉起誓,碎邪骨,断魂阵!”
血咒逆流,沈清玄的嘶吼与七族冤魂共鸣,祭坛炸裂。林启明拽住赵婉婷跃向洞口,老张护住周家千金。冰面坍塌,阴魂谷被冻河吞没,唯有魂铃的余音回荡,如萨满的叹息。
五、换魂仪式
阴魂谷崩塌后的残骸中,沈清玄的黑雾凝聚为人形,七枚血玉碎屑嵌于胸口,怨魂嘶吼如雷鸣。冰岩缝隙间渗出的血咒如藤蔓蠕动,符咒在晨光未至的昏暗里泛着幽蓝磷光,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血腥交织的窒息气味。赵婉婷瘫坐冰岩之上,血脉誓言的反噬令她咳血不止,魂铃却在她掌心震颤,发出萨满遗留下的古老咒音,仿佛千年冤魂在低语。
“你以为诅咒能胜我?沈家先祖之魂,永世不灭!”沈清玄掐诀,残魂聚为血刃,劈向赵婉婷。林启明以身体抵挡,肩胛被血刃贯穿,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染红了衬衫。他咬牙翻出父亲笔记,撕下关键一页,声音因剧痛而颤抖:“活皮为媒,血誓为引——但若‘媒’为双血脉,誓成之日,魂必碎于血亲之手!”他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笔记残页上画出反向咒文,符咒嗤嗤作响,如被点燃的灰烬。
沈清玄面色骤变,瞳孔因恐惧而收缩。赵婉婷却凄然笑出声,笑声中夹杂着血沫:“阿嬷临终握的符纸,是萨满的‘换魂契’。他早算到你会集七族之皮,而我……”她强撑起身,冰岩因她的动作裂开蛛网纹路,裂纹玉佩嵌入祭坛残骸的凹槽,血咒逆流而上,萨满的诅咒纹如活蛇爬满她全身,皮肤下浮现出剥皮咒纹的狰狞轮廓,仿佛无数利刃在皮下游走。
“我以赵氏骨、沈氏血,启契换魂!”赵婉婷嘶吼,声音撕裂夜空。冰岩炸裂,七族魂魄从沈清玄体内被强行抽出,如七道血色龙卷缠向她自身。林启明欲阻,却被老张拽住衣袖:“萨满的契,需自愿献祭方能成!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老张的声音沙哑,眼中泛着泪光,周家千金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清玄癫狂反扑,傀儡残魂围攻赵婉婷。她以魂铃共鸣,铃声如刀刃割裂空气,傀儡在声波中化为血雾消散。然而,七族怨魂的侵蚀愈发剧烈,赵婉婷双目赤红,皮肤开始渗出黑血,剥皮咒纹逐渐浮现为真实的伤口,鲜血淋漓。林启明撕开衬衫,露出胸口一道旧疤——那是当年他父亲查案时被沈氏余孽所伤的痕迹。他咬破指尖,将血滴于笔记残页:“活皮之血,可断魂契!但必须在她魂碎前完成!”
血滴渗入纸页,咒文燃为灰烬,化为一道金光射向赵婉婷。她身上的咒纹骤然停滞,七族魂魄被强行剥离,反噬向沈清玄。他惨叫着化为血雾,却嘶吼:“就算魂散,沈家诅咒永存!你血脉中的邪根,终将发芽!百年后,我必归来!”
赵婉婷以最后力气将魂铃掷入血雾,铃声如审判之锤,血雾在声波中溃散为虚无。阴魂谷彻底崩塌,冻河吞没祭坛残骸,冰层下传来萨满的叹息,仿佛跨越时空的回声。赵婉婷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为星尘消散,唯有一滴血滴入魂铃,与铃身融为一体,发出最后一次悲鸣。
林启明抱住逐渐消散的赵婉婷,她手中玉佩已化为粉末,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阿嬷的信……在魂铃夹层。”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如风中絮语,“她说……恨与爱,皆随尘烟散。我……终于自由了。”
老张颤抖着取出信笺,泛黄纸页上,萨满的笔迹苍劲如刀刻:“婉婷,鸿章造孽,沈氏余孽必以血亲为祭。我以魂铃设契,待叛徒自投罗网。若你读到此信,诅咒已成,勿恨我。沈赵之仇,终需血亲之手了断。魂铃最后一响,是我送你最后的护佑。”
周家千金在废墟中拾起一枚残玉,内里竟封着阿嬷的魂魄。残玉发出微弱的光,阿嬷的声音从玉中传出:“鸿章之女,亦是我孙。我以魂饲铃二十载,今日……魂契终成。告诉婉婷,她的选择,是对的。”
赵婉婷的星尘随风飘散,魂铃坠地,却发出萨满的最后一次共鸣——七族冤魂终得安息,铃声化作细雨,洒落在阴魂谷的废墟上,洗去百年血仇。天际月蚀渐消,晨光穿透云层,第一缕阳光落在林启明掌心,那里躺着魂铃与赵婉婷的最后一片星尘。
终章:往事余烬
阴魂谷的废墟在晨光中沉寂,冻河重新冻结,冰面下封着祭坛残骸与沈家的百年罪孽。林启明将魂铃与赵婉婷的星尘葬于沈家族地,立碑“血色止于此”,碑文刻着萨满遗言:“恨与爱,皆随尘烟散。”风掠过碑前,魂铃在土中发出细微嗡鸣,似在低语着未竟的往事。
三年后,哈尔滨警局档案室内,老张翻阅着尘封的邪术档案,升任警长的他始终保留着林启明留下的笔记副本。窗外飘来一张泛黄符纸,他认出那是萨满的咒纹,符纸背面写着:“玄案调查组,周氏掌印。”老张推开窗,看见周家千金正带领一队人马奔赴郊外,她腰间悬着阿嬷的残玉,玉中隐隐有光流转。
林启明此刻正站在长白山脉深处,胸前玻璃瓶中的星尘随呼吸起伏。他循着父亲笔记中未解的线索,追寻东北邪术的源头。山间雾气弥漫,忽闻铜铃轻响,他取出魂铃,铃声竟与雾中声响共鸣。拨开浓雾,一座被符咒封存的古墓显露,墓门刻着“沈氏禁地”,门缝渗出黑血。他深知,赵婉婷的牺牲虽断了沈清玄的诅咒,但邪术之根或许深埋于此,而真相,仍需以血与信仰去挖掘。
周家千金的调查组在边境小镇截获一批走私文物,箱中赫然是七枚仿制的血玉,内封阴魂。残玉感应到邪祟,发出灼热红光。她撕开萨满留下的符咒,启动蚀咒剂,血玉在咒火中化为齑粉。“阿嬷说过,邪术不绝,守护不止。”她望向东北苍茫大地,玄案组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魂铃的异动愈发频繁。每逢月蚀,林启明总能听见铃中传来赵婉婷的轻笑与萨满的叹息,仿佛他们仍在指引方向。他在古墓中发现一卷羊皮书,记载着萨满与沈家先祖的恩怨:百年前,萨满为保族人,以禁术封印沈氏邪主,却遭背叛,族人惨死,诅咒反噬。羊皮书末页写着:“终有一日,双血脉者将破契,而真正的守护者,需以心为铃。”
老张在警局地下室发现一箱未归档的旧案卷,其中一张照片令他震惊——林启明父亲当年调查的沈氏余孽,竟与边境走私团伙有关联。他拨通林启明的电话:“邪术,从未真正消亡。”
阴魂谷的传说仍在民间流转,版本却悄然变化:有人称赵婉婷化为守魂铃的灵,有人言萨满的诅咒仍在暗处蛰伏。但更多人相信,每当铜铃响起,便有新的守护者踏上征途,以血与信,续写东北往事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