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佛爷堂(2/2)
众人踉跄逃出地脉,佛爷堂上空,乌云散去,月光洒落。陆左望着掌心浮现的夜郎王印记,低声喃喃:“原来,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邪王。”
五、酆都来客与噬魂溯源
佛爷堂残垣间,晨雾裹着血腥味尚未散去。陆左倚在断柱旁,额间金纹若隐若现,掌心裂痕渗出淡金蛊血。雪瑞正以冰魄蛊为他封住伤口,指尖微颤:“这诅咒……比噬心蛊更棘手。蛊脉中藏着历代转生者的怨念,若不拔除,你会被蚕食至魂灭。”
虎皮猫蜷在废墟上,爪尖摩挲着阿青留下的葬图残片。残片上浮现的符文突然闪烁,一道黑影自虚空撕裂而出——竟是酆都鬼城的使者,黑袍遮面,唯有双眸如两点冥火。
“小佛爷,久违了。”使者嘶哑的声音如刮骨刀:“噬魂蛊契乃酆都‘转生禁术’,解咒之法唯酆都阎罗知晓。三日内若不踏入鬼城,你与佛爷堂……皆成蛊祭。”
“威胁?”陆左拭去嘴角血渍,铃铛在掌心嗡鸣:“邪王未灭,你们倒先耐不住了。酆都与邪灵教……早有勾结?”
使者冷笑一声,黑袍掀起阴风,废墟中的残蛊竟重新聚集成骷髅形态:“勾结?邪王不过是酆都弃子。真正的棋局……从夜郎王初代转生便已铺下。”话音未落,骷髅蛊自爆成灰,唯剩一张血契飘落——契上印着佛爷堂历代掌门的血纹。
雪瑞拾起血契,指尖触到契纹的瞬间,脑海中闪过幻象:禁阁密室中,历代掌门以自身蛊血喂养一尊青铜鼎,鼎中涌出噬魂蛊契,植入转生者体内。“原来……佛爷堂才是诅咒之源!”她踉跄后退,几乎跌坐在地。
虎皮猫爪尖划过血契,嗅到一缕熟悉的蛊香:“鼎……后山禁地深处有座青铜鼎,我幼时曾闻其传出哀嚎。”
陆左握紧铃铛,金纹骤然炽亮:“若佛爷堂是根源,酆都为何如今才逼我们入局?必有诈。但诅咒不可拖延……”他望向天际渐浓的阴云,咬牙下令:“雪瑞留守疗伤,林七整顿残部。虎皮猫与我探禁地青铜鼎,今夜……赴酆都之约。”
禁地深处,青铜鼎在暮色中泛着幽青。鼎身刻满转生者的痛苦面容,鼎底渗出黑液,汇成一道诅咒符河。虎皮猫跃上鼎顶,爪尖刺入鼎盖缝隙,霎时,鼎内传来万魂嘶吼,陆左额间金纹剧痛如裂。
“噬魂蛊契在此滋养千年!”他召出本命蛊焰灼烧鼎身,焰光却反被黑液吞噬。突然,鼎底浮现阿青的虚影——他竟未死,被蛊契困于鼎中,面容扭曲嘶吼:“佛爷堂的伪善……我父亲的血,我的命,都只是你们的祭品!哈哈哈哈……”
陆左瞳孔骤缩,铃铛迸发蛊音震碎虚影。鼎身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金蛊光从中射出,光中竟映出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记忆:他被酆都阎罗以禁术操控,自愿将噬魂蛊契植入血脉,以此换取“永生”。记忆末尾,初代夜郎王面容狰狞:“此契非锁吾身,乃锁苗疆……酆都永为阴主!”
“原来如此。”陆左额间金纹与鼎光共鸣,体内诅咒突然沉寂:“噬魂蛊契是酆都的锁链,历代转生者不过是诱饵……真正的目标,是苗疆蛊脉!”他挥铃击碎青铜鼎,黑液爆涌之际,竟化作万千蛊虫扑向二人。
虎皮猫化作黑雾吞下蛊群,自身灵力却急剧衰退。陆左以本命蛊血凝成结界,但鼎裂处涌出的诅咒符河开始逆流,天际传来酆都使者的狂笑:“小佛爷,毁鼎之举已触发咒噬!今夜子时,若不跪于酆都阎罗殿前……苗疆蛊脉,尽成冥土!”
雪瑞此时在佛爷堂突感蛊脉异动,地脉中的蛊虫集体暴毙,医蛊室的蛊药自燃。她召出幽魂探查,却见幽魂竟被无形之力撕碎。“诅咒反噬提前了!”她强忍重伤,以冰魄蛊暂时冻结蛊脉,但冰层裂痕不断蔓延。
林七率残部加固防御,却接到苗疆各派求援信:多地蛊虫失控,邪灵教余孽趁机作乱。他望向陆左离去的方向,握紧了佩刀:“小佛爷……这次,我们赌上整个苗疆。”
夜色渐浓,陆左与虎皮猫踏过青铜鼎废墟,面前浮现一道冥火裂隙。裂隙那头,酆都鬼城的轮廓若隐若现,阴风中传来阎罗的蛊惑低语:“转生者,归位吧……”
六、冥城诡局与血蛊觉醒
酆都鬼城裂隙中,阴风如刀刮过陆左的面颊。他与虎皮猫踏过冥火桥,桥下是沸腾的蛊血河,河中浮沉的怨魂皆戴着佛爷堂弟子的面容。阎罗殿近在眼前,殿门由万千骷髅蛊虫堆砌而成,每颗骷髅眼窝中燃着幽蓝冥火。
“小佛爷,总算赴约了。”阎罗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如万千蛊虫齐鸣。陆左踏入殿中,却见阎罗端坐于骸骨王座,身披九重冥袍,面容竟与历代夜郎王转生者有七分相似。“噬魂蛊契,非我独创。”阎罗挥手,空中浮现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记忆碎片:“是他,为求长生,以苗疆蛊脉为祭,向我酆都献祭魂魄。历代转生者……不过是他的替罪羔羊。”
陆左额间金纹灼痛,本命蛊在血脉中躁动。阎罗突然撕开冥袍,露出胸前一道狰狞裂痕——裂痕中竟嵌着一枚与镇魂蛊玉同源的碎片。“解咒之法,确在酆都。”阎罗将碎片抛向陆左,碎片触及他掌心时,诅咒剧痛骤然翻倍,金纹如蛛网蔓延至脖颈:“但代价是……以你之魂,重铸夜郎王躯。苗疆蛊脉,自此归酆都统御。”
虎皮猫嗅到殿中蛊香有诈,爪尖划破空气:“这契约有鬼!阎罗的血腥味……与邪灵教红姐同源!”
话音未落,殿顶骤然降下百道冥蛊锁链,缠向陆左四肢。阎罗狂笑:“灵兽嗅觉倒是敏锐!噬魂蛊契本就不是解咒,而是献祭!你既自愿踏入冥殿,便该知道……酆都从不施恩,只收债!”
陆左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动本命蛊,铃铛迸发金光震断锁链。但体内诅咒反噬加剧,金纹开始渗出黑气,嘶吼声自他喉间迸出——那是历代转生者的怨魂在争夺躯体。虎皮猫化作黑雾吞下袭来的冥蛊,自身灵力却急剧衰退,显出原形瘫倒在地。
“阎罗,你算错了。”陆左强压体内怨魂,金纹骤然转为赤红,眼中泛起夜郎王的战意:“历代转生者的怨,今日……该由我清了!”他挥铃击向阎罗王座,铃声化作蛊焰焚毁骸骨,却露出王座下隐藏的青铜阵盘——阵盘刻着苗疆地脉图,地脉节点处皆嵌着噬魂蛊契的符文。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核心!”陆左以蛊血涂阵盘,符文开始崩裂。阎罗惊怒,召出酆都鬼将围攻,鬼将皆持夜郎王历代兵刃,刃上缠绕噬魂蛊契。陆左每挡一击,体内怨魂便嘶吼愈烈,但他战意不减,金纹赤焰竟逐步吞噬黑气。
“你疯了!这样会彻底觉醒夜郎王之力,诅咒反噬将无人可解!”虎皮猫嘶声警告。陆左却大笑:“若我惧诅咒,苗疆早亡了!”他引爆本命蛊,铃铛炸成万千蛊光,阵盘符文轰然碎裂,地脉图中所有噬魂蛊契节点同时黯淡。
阎罗惨叫着被蛊光重创,冥袍碎裂处露出真实面容——竟是一具由万千蛊虫堆成的傀儡,真正的操控者远在千里之外。傀儡消散前,传来红姐的冷笑:“小佛爷,你毁阵盘……苗疆蛊脉的诅咒反噬,此刻已全面爆发!”
与此同时,佛爷堂地脉深处,雪瑞以冰魄蛊勉强维持的封印轰然崩裂。蛊脉中的蛊虫集体暴走,化作血潮涌向各堂。林七率残部抵御,却见邪灵教红姐残部趁乱杀至,血蜈蚣蛊如红潮淹没佛爷堂。
“雪瑞姑娘,撑不住了……”林七浑身是伤,刀尖滴落蛊血。雪瑞银针已耗尽,唯有召出最后一缕幽魂。幽魂穿过暴走的蛊群,竟在血潮中撕出一道裂隙,裂隙那头浮现陆左毁阵盘的冥光。
“小佛爷成功了!”雪瑞强聚灵力,以冰魄蛊冻结蛊脉源头。但反噬骤至,她口中涌出黑血,冰魄蛊玉开始龟裂。“林七……带残部撤往地脉祭坛,启动‘血蛊阵’……那是最后的希望。”
林七含泪率部撤退,身后传来雪瑞的诀别蛊咒:“以我之血,封脉三刻!”她的身躯化作冰魄光柱,硬生生将暴走的蛊脉压回地底。光柱中,雪瑞的身影逐渐透明,嘴角却带着一丝笑:“陆左……可别辜负了这赌命之局。”
酆都冥殿中,陆左感知到雪瑞的牺牲,金纹赤焰暴涨。他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浮现的苗疆地脉图——每一道地脉皆与他的血脉相连,诅咒反噬与夜郎王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厮杀。虎皮猫拼尽最后灵力,爪尖蘸血画出转生禁制,暂时封印其体内怨魂。
“阎罗傀儡已灭,但操控者……是邪灵教与酆都的共谋!”陆左额间金纹转为紫黑,双目却清明如炬:“真正的解咒之法……不在酆都,而在苗疆地脉祭坛!走,回佛爷堂!”
冥火裂隙在他们身后闭合,而苗疆蛊脉的诅咒嘶吼,正从地底传来,如末日降临。
血蛊祭天,魂契终解
佛爷堂地脉祭坛之上,血池沸腾如熔岩,池中浮沉着历代弟子的蛊器残片。林七率残部镇守祭坛四周,刀刃上凝结着临时炼制的血蛊符咒。地脉深处传来的嘶吼愈发凄厉,仿佛万千怨魂即将破土而出。
陆左与虎皮猫自裂隙跃出,他额间金纹已转为紫黑,周身缠绕着赤红蛊焰。虎皮猫灵力耗尽,化为幼猫蜷在他肩头,爪尖仍死死攥着一枚染血的转生符。
“雪瑞的冰魄封印……还剩半炷香。”林七嗓音沙哑,指向祭坛中央悬浮的冰魄蛊玉。玉中隐约可见雪瑞的虚影,面容苍白如雪,却仍以灵力维系着封印。
陆左凝视冰玉,喉间涌出历代转生者的嘶吼。他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入祭坛血池,池中顿时掀起滔天血浪,血浪中浮现夜郎王初代转生的虚影——虚影面容狰狞,嘶吼着要夺舍陆左的身躯。
“初代王,你的罪孽……该清了!”陆左召出本命蛊铃,铃声震碎虚影,但自身金纹却开始崩裂,黑血自七窍渗出。虎皮猫拼尽最后灵力,爪尖蘸血在祭坛画出九转封印阵:“稳住魂魄!血蛊阵需以夜郎王血为引,但若你被怨魂吞噬,苗疆将永陷诅咒!”
林七突然掷出数十枚血蛊符,符咒炸开,化作血色结界困住祭坛。他嘶吼:“残部听令!以命为祭,助小佛爷启动血蛊阵!”佛爷堂弟子纷纷咬破手腕,将精血注入结界,结界血光骤亮,与地脉共鸣。
祭坛深处传来邪灵教首脑的狂笑:“小佛爷,你终究要步初代王的后尘!噬魂蛊契已与苗疆地脉同根,解咒之法唯有……以新王之魂,换旧王之债!”话音未落,祭坛地底轰然裂开,酆都鬼军与邪灵教残部汹涌而出,红姐立于鬼军之首,黑袍上缠绕着初代王的残魂。
陆左强压体内怨魂,金纹紫黑交缠。他踏进血池中央,本命蛊铃悬浮于顶,铃声化作蛊焰焚向鬼军。但红姐突然撕开胸膛,掏出一枚与阎罗傀儡同源的青铜碎片——碎片迸发冥光,瞬间压制蛊焰。
“噬魂蛊契的真正核心……在此!”红姐将碎片掷向陆左,碎片触及其胸膛时,历代转生者的怨魂如万蚁噬心。陆左痛吼着跪入血池,金纹骤然崩散,周身血肉开始浮现初代王的古老图腾。
虎皮猫嘶吼:“血蛊阵!快!”林七与残部拼死催动结界,血光涌入陆左体内。陆左强聚意志,将血蛊之力与本命蛊融合,金纹竟转为耀目金光,体内怨魂嘶吼渐弱。
“噬魂蛊契……不是枷锁,是债。”陆左缓缓站起,眼中战意如炬:“初代王欠下的债,我以夜郎王之名……清了!”他挥铃击向青铜碎片,铃声震碎冥光,碎片中涌出初代王的残魂。残魂嘶吼着要夺铃,却被陆左以血蛊阵之力困入铃中。
“不可能!噬魂蛊契与地脉同生,无人可解!”红姐惊恐后退,鬼军开始溃散。陆左却大笑:“错!历代转生者的怨,非诅咒,而是债。血蛊阵以苗疆血脉为引,以新王之魂为祭……债,自当由新王偿!”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祭坛血池,池血骤然化为金红漩涡。漩涡中,历代转生者的虚影浮现,皆向陆左躬身。陆左召出冰魄蛊玉,雪瑞的虚影竟从玉中走出,虽透明如幽魂,却含笑点头。
“雪瑞,助我……解契!”陆左与雪瑞虚影双手交叠,冰魄蛊与血蛊阵共鸣,金红漩涡冲天而起,贯穿苗疆地脉。噬魂蛊契的符文自地脉各处浮现,却如枯叶般纷纷凋零。
红姐被漩涡吞噬,残魂哀嚎:“不……酆都不会放过你们!”漩涡中却传来阎罗的惊怒:“苗疆蛊脉已净,你竟……”
陆左额间金纹彻底消散,周身伤痕愈合。他望向天际,喃喃:“酆都之债……来日再算。”祭坛血池渐息,雪瑞的虚影却开始消散。陆左伸手欲握,却只触到一缕冰魄光。
“别了,小佛爷。”雪瑞的声音如风散去:“冰魄蛊玉可镇怨魂三年……三年后,若你未败于酆都,我……或能归来。”
佛爷堂残部欢呼声中,虎皮猫化为黑雾,钻入陆左怀中沉睡。祭坛血池底,浮现一枚崭新的镇魂蛊玉,玉中刻着陆左与雪瑞的名字。
苗疆蛊脉重归安宁,但天际阴云未散。陆左握紧新玉,望向酆都方向,金纹虽消,战意犹在:“三年……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