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张文长的升官(2/2)

写完信,他将信纸折叠成细小的纸团,塞入一本看似普通的《论语》夹层之中,又在书页上做了一个隐秘的标记。随后,他唤来心腹小厮,低声吩咐:“将此书送往城南‘文渊书铺’,交给铺主,只说‘故人所托,烦请转交’。” 这小厮是他多年前收养的孤儿,对他忠心耿耿,且不知其中隐秘,只当是寻常托付。

文渊书铺的铺主,正是晋王安插在京城的联络人。收到书籍后,他不动声色地取出密信,连夜送往宗人府。此时的晋王,虽被幽禁在宗人府的偏僻院落中,行动受限,却依旧能通过隐秘渠道掌控外界消息。当他展开张文长的密信,看到 “已入枢要,掌刑名” 六字时,原本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带着志在必得的狂妄。“好,好一个张文长!” 他喃喃自语,“孤的棋子,终于占据了最关键的位置!”

晋王当即提笔回复,指令简洁而狠厉:“以‘秉公执法’面目示人,表面积极查案,实则暗中引导,将金万贯死因归结为‘畏罪自杀’或‘牢狱管理疏漏’,尽快结案,消除影响。密切关注卢三,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其苏醒,若有苏醒迹象,即刻灭口,绝不能让他吐露半个字。东宫之事,多听多看少言,获取太子信任,蛰伏待机。” 密信同样以夹带的方式送出,辗转回到了张文长手中。

自此,张文长正式开启了他的双面人生。

在刑部,他展现出了惊人的雷厉风行。上任第二日,便下令调阅金万贯一案的所有卷宗,从案发经过、尸检报告到狱卒的口供,一一仔细翻阅,常常彻夜不眠。他亲自前往刑部大牢,提审当日负责看管金万贯的狱卒,提问尖锐而精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面对狱卒的闪烁其词,他面色冷峻,厉声呵斥:“此案事关重大,尔等若有隐瞒,休怪本侍郎按律处置!” 那副不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姿态,让刑部上下都不敢懈怠,也让外界纷纷称赞他的敬业与公正。

但只有张文长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精心上演的戏码。他调阅卷宗,是为了寻找可以篡改的漏洞;他提审狱卒,是为了摸清哪些人可以被收买,哪些人必须被排除;他看似严厉的呵斥,实则是在混淆视听,将调查方向引向无关紧要的细节。在一次提审中,有个狱卒无意中提到 “案发前夜曾见陌生男子靠近金万贯牢房”,张文长当即面色一沉,厉声追问,却在狱卒想要细说时,突然被一份紧急公文打断。事后,他私下召见那名狱卒,先是威逼利诱,见其不为所动,便暗中使人制造意外,让那狱卒 “失足” 落入河中溺亡,彻底封住了这个可能泄露真相的口子。

在东宫,张文长则扮演着另一副模样。他兢兢业业,处理文书从无差错,常常为太子分忧解难。太子与大臣商议政务时,他总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提出的建议,既贴合实际,又符合太子的心意,从不越界。有一次,秦王党羽提出一项看似有利民生,实则暗藏私心的赋税改革方案,太子一时难以决断。张文长暗中分析了方案的利弊,找到了其中的漏洞,在太子单独召见时,委婉地指出了方案的隐患,并提出了更为稳妥的修改建议,帮助太子化解了一场潜在的政治危机。太子对他愈发信任,甚至将一些东宫的核心文书往来也交给他处理,俨然将他视为最得力的臂助。

然而,在这冷静干练、忠心耿耿的外表下,张文长的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密的算计。他在东宫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暗藏着为晋王势力铺路的伏笔;他处理的每一份文书,都在暗中收集太子与各方势力的情报,通过隐秘渠道传递给晋王;他在刑部的每一次调查,都在不动声色地销毁证据,保护 “天绝” 组织的踪迹。

他深知,自己就像行走在钢丝之上,一边是太子的信任与朝堂的瞩目,一边是晋王的威胁与 “天绝” 组织的秘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每当夜深人静,卸下所有伪装,他都会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恐惧。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金万贯一案的调查仍在继续,张文长表面上依旧雷厉风行,实则已开始暗中引导舆论。他让人散布消息,称金万贯生前勾结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自知罪孽深重,故而在狱中畏罪自杀。同时,他又以 “牢狱管理存在疏漏” 为由,处罚了几名无关紧要的狱卒,以此平息民愤。一切都在按照晋王的指令推进,看似天衣无缝。

但张文长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关键证人卢三仍在昏迷,太子与秦王都没有放弃追查真相,“天绝” 组织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的双面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更加凶险。在权力的漩涡中,他既是棋子,也是棋手,唯有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步步为营,才能勉强求得一线生机,完成晋王交付的任务,护住自己的家人。朝堂之上的风,还在继续吹,而他的命运,早已与这场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紧紧捆绑在一起,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