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张文长的升官(1/2)

京城的秋意比往年更添了几分肃杀。皇城深处,永昌帝缠绵病榻龙体羸弱的消息如同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朝堂的每一个角落。东宫太子刘知远虽已监国,却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双重重压:北方蛮族蠢蠢欲动,边境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中枢;朝堂之上,晋王被幽禁宗人府后,其残余势力仍在暗中搅弄风云,让局势愈发复杂。而近日震动京城的江南盐商金万贯离奇死亡一案,更如同一颗投入沸水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 金万贯不仅富可敌国,更与朝中多方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在刑部大牢中暴毙,既无外伤,又无毒理痕迹,只留下 “天绝” 二字的血书,让此案蒙上了神秘而危险的面纱。

此时的朝堂,正是用人之际,却也处处是陷阱。太子刘知远深知,金万贯一案牵连甚广,若处置不当,不仅会引发朝堂动荡,更可能让自己监国的合法性受到质疑。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满朝文武哗然的决定 —— 擢升新科状元张文长。

张文长的崛起,本就带着传奇色彩。殿试之上,面对永昌帝亲出的 “治国策论”,他引经据典,条理清晰,既针砭时弊又不失稳妥,尤其在谈及 “吏治清明” 与 “边疆安邦” 时,其见解独到,目光长远,深得病中皇帝的赏识。更难得的是,在面对太子与诸王的试探时,他始终沉稳干练,言辞有度,既不卑不亢,又隐隐流露出对东宫的拥护,那份恰到好处的 “忠诚”,让急需心腹的刘知远动了心。彼时的张文长,不过是翰林院一名从六品修撰,虽有状元之名,却无实际权柄,在人才济济的朝堂上,如同沧海一粟。

但太子的奏请,却打破了所有常规。“臣请陛下恩准,擢升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张文长为正三品太子詹事府詹事,兼刑部右侍郎,专司督办金万贯一案。” 奏折递入内宫时,东宫属官皆以为太子疯魔,就连太子身边最亲近的太傅也直言劝谏:“殿下,张文长资历尚浅,骤登高位,恐难服众,更遑论督办如此棘手之案!” 刘知远却力排众议,目光坚定:“孤观此人,有大才,更有忠心,乱世用能臣,何必拘泥于资历?”

病榻上的永昌帝,或许是感念太子监国不易,或许是仍记着张文长殿试时的风采,竟在半昏半醒间准了这道奏请。旨意下达的那日,翰林院炸开了锅,六部官员更是议论纷纷。正三品的太子詹事,掌东宫文书往来、宿卫调度,甚至可参赞部分政务,是东宫核心属官,能接触到储君的核心机密;而刑部右侍郎,虽位列左侍郎之下,却手握实权,尤其督办金万贯一案,更是直接掌控了追查 “天绝” 组织的权柄。两职兼任,意味着张文长一夜之间从一个闲散的翰林修撰,跻身朝廷核心权力圈,权柄显赫,风头无两。

宫墙之外,无数人羡慕张文长的际遇,称赞太子的识人之明。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已开始编排 “状元郎平步青云” 的段子,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位年轻官员的好运。但只有张文长自己知道,这看似风光无限的任命,实则是将他推向了刀光剑影的风口浪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无人知晓,这位新科状元,早已是晋王安插在朝堂的一枚隐秘棋子。晋王交给张文长的任务,远比外人想象的凶险:潜伏在太子身边,成为东宫心腹,同时利用刑部的职权,破坏金万贯一案的调查,保护 “天绝” 组织的核心机密,直至彻底掩盖真相。这需要何等惊人的胆识、炉火纯青的演技,以及近乎冷酷的内心。

接到任命的当晚,张文长在自己的府邸中静坐了一夜。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年轻却写满凝重的脸庞。他身着崭新的官服,胸前的补子象征着正三品的荣耀,可这荣耀背后,是万丈深渊。他清楚,太子的信任并非毫无保留,东宫之中必有晋王与秦王的眼线,刑部更是各方势力渗透的重灾区,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文长便身着朝服,先往东宫拜谢太子。踏入东宫大门,他一路步履沉稳,神色谦卑,见到刘知远时,更是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到了极致。“臣张文长,谢殿下知遇之恩!” 他的声音恳切,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惶恐,“臣资历浅薄,蒙殿下抬爱,授以重任,唯有肝脑涂地,竭尽全力,方能不负殿下厚望!” 刘知远见他如此谦逊,心中愈发满意,亲手扶起他,温言道:“文长不必过谦,孤相信你的才干。金万贯一案事关重大,孤盼你能查清真相,以正朝纲。” 张文长连连应诺,言辞间句句不离 “报效朝廷”“不负太子”,那份赤诚模样,让在场的东宫属官都暗自点头,觉得这位新詹事果然是个可塑之才。

拜别太子后,张文长马不停蹄地赶往刑部。刑部尚书李嵩是三朝元老,素来刚正不阿,对这位骤升的右侍郎本有几分疑虑。但张文长依旧保持着谦卑姿态,主动登门拜访,不仅详细询问了金万贯一案的现有进展,还虚心请教刑部的办事流程,言语间对李嵩恭敬有加,态度诚恳。“李大人乃朝中柱石,办案经验丰富,日后在刑部任职,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他这般说道,既表达了尊重,又展现了自己的 “好学”,让李嵩心中的疑虑消去了大半,点头道:“张侍郎放心,本部堂定会全力配合你督办此案。”

张文长的表现,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在众人眼中,这位新科状元不仅才华横溢,更懂得谦逊低调,是个难得的忠臣良将。但无人知晓,在他恭敬谦卑的外表下,一颗冰冷的心正在飞速盘算。

回到府邸,夜色已深。张文长屏退左右,独自走入书房深处。他转动书架上的一本《资治通鉴》,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里面放着笔墨纸砚与一封封加密的信件。他点燃一支特制的熏香,这种熏香能掩盖墨水中的特殊气味,防止被人察觉。随后,他提笔疾书,字迹潦草却字字精准:“殿下(指晋王),臣已遵令入枢要,身兼太子詹事与刑部右侍郎,掌金万贯案刑名。然太子刘知远心思缜密,秦王党羽亦在暗中窥探,戒备极深。关键证人卢三(金万贯的贴身护卫,案发后昏迷不醒)被安置在刑部密牢,守卫如铁桶一般,日夜有专人看管,急切难以下手。下一步,臣当以‘彻查’为名,行‘掌控’之实,全面接管案件调查,引导案情走向,寻机对卢三灭口,或制造意外,使其永远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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