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香浮动（1/2）

齐王府的暖阁里，药香与淡淡的梅花冷香交织。南宫夏春蹲下身，用素白的手帕，一点点擦拭洒在地上的药汁。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过是句寻常的问候。刘知远心中的惊涛骇浪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这咳嗽半是真，半是假。多年来的韬光养晦，早已让他习惯了用病弱作为面具。他靠在榻上，气息微弱：“王妃……此话何意？本王的病，难道是假的不成？”

南宫夏春抬起眼，那双沉静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殿下的病，太医署每月都有脉案记录，自然是真的。”

她将脏了的手帕收起，重新倒了一碗温热的药，递到刘知远手中，“只是，药若只喝七分，咳血时又恰好避人耳目，这病……自然就好得慢些。”

刘知远接过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他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连太子和楚王派来的眼线都未曾怀疑，这个过门才月余、看似温婉顺从的尚书之女，是如何看穿的？

“王妃多心了。”他垂下眼睑，吹着碗里的热气，掩饰着内心的震动。南宫夏春不再争辩，转身从一旁的鎏金香炉里添了一小撮香料，轻声道：“这是安神香，殿下夜里睡得不安稳，点上有益睡眠。”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妾身在家时，常听家父说起，太子殿下督办漕运，近日却为几艘沉船焦头烂额，楚王殿下在朝堂上揪住不放，听说……还牵扯出了军械。”

刘知远心中冷笑。那几艘沉船，正是他派人动的手脚，意在挑起太子和楚王更大的争端。漕运亏空，军械流失，这罪名一旦坐实，足够让二哥楚王狠狠咬下太子一块肉。只是，这消息极其隐秘，南宫文正怎么会轻易告诉女儿？是南宫文正借女儿之口向自己示好，还是……这个南宫夏春，另有门路？

“朝堂之事，非你我能妄议。”刘知远做出疲惫的样子，将药一饮而尽，“本王倦了，王妃也早些歇息吧。”

南宫夏春顺从地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轻声说：“如雪姐姐……今日鬓边戴了白花，说是悼念亡母。但妾身记得，楚王生母德妃娘娘的忌辰，并非今日。

”门被轻轻合上。刘知远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柳如雪在楚王府的处境，他并非不知，但亲耳听到这些细微的折磨，心如刀割。戴白花悼念亡母？德妃尚在，她悼念的是谁？莫非是……想起了他那早逝的母亲？这是楚王的羞辱，还是她无声的反抗？更让他心惊的是，南宫夏春为何要特意告诉他这个？是单纯的同情，还是暗示她知晓他与柳如雪的过往？这个女人，就像她调制的香，看似清雅，却迷雾重重。

夜深人静，确认南宫夏春已回房，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密室。“主子，查清了。楚王截断我们江南盐路的人，是漕帮副帮主‘翻江龙’，他是楚王门下一条暗线。但奇怪的是，我们刚查到此处，‘翻江龙’昨夜就在扬州画舫上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