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妯娌矛盾(2/2)

秋风卷着桂花香掠过溪田村时,苏晚意正对着镇中心的铺面图纸凝神。图纸上歪歪扭扭画着柜台、灶台和几张方桌,旁边坐着林虎,手里转着木匠尺,时不时用铅笔在边角添上几笔——那是他刚跟苏晚意学的画直线。

“这里……灶台要大,”林虎指着图纸左下角,“炖野味用。”他刚从山里打回两只野鹿,鹿肉挂在院子里,红通通的惹人眼。

苏晚意点头,笔尖在“特色炖鹿肉”旁画了个圈:“还要个点心柜,我打算做些山楂糕、桂花饼,配着野味吃解腻。”她想起上次王婶来绣坊送绣品时,抱怨镇上点心铺的甜腻,心里早有盘算。

半月后,“溪畔食铺”的匾额在镇东头挂了起来。匾额是林虎亲手雕的,楠木底板上刻着苏晚意写的店名,旁边还悄悄雕了朵山茶花。开张那日,林虎杀了头家养的肥猪,苏晚意则带着绣坊的妇人做了上百个喜糕,分给围观的路人。

“这食铺看着就敞亮!”王婶咬着喜糕,眼睛笑成缝,“晚意姑娘,给我留个座,我带当家的来尝尝鲜!”

食铺里的桌椅都是林虎打的,原木色的桌面打磨得光滑,每张桌子中央还嵌着一小块林溪绣的碎花布。苏晚意穿着新做的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林虎则系着围裙帮忙切肉,高大的身影在灶台间穿梭,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

“哟,这不是溪田村的猎户吗?怎么做起厨子了?”一个油嘴滑舌的货郎打趣道。

林虎抬头,眼神不善,手里的菜刀“哐”地剁在砧板上,吓得货郎赶紧溜走。苏晚意见状偷笑,递给他一块刚出锅的鹿肉干:“别理他,尝尝这个,撒了我们自己晒的花椒。”

林虎接过肉干,粗糙的手指擦过她手腕,低声道:“你……小心烫。”

食铺的招牌菜是苏晚意改良的“山野炖”,用林虎打来的野兔、山鸡搭配自种的土豆、香菇,炖得入味又不腻。点心则是她的拿手绝活,山楂糕酸甜开胃,桂花饼酥香可口,连镇上最大的酒楼掌柜都派伙计来偷师,却总做不出那股子山野间的清新。

“老板娘,再来一盘熏肉,配你的山楂糕!”常客张老爷拍着桌子喊道。他是镇上的布商,自从尝过苏晚意做的熏肉,便天天来报到。

苏晚意应着,转头见林虎正给邻桌的小孩递木雕小老虎,那是他闲着时雕的,专给来吃饭的孩子玩。小孩捧着老虎笑得咯咯响,母亲连声道谢,林虎却红着脸摆摆手,躲回后厨。

“林大哥,你看你,又给人送东西,”苏晚意擦着手进来,“这月的账算过了,除去本钱,净赚了三十两呢!”

林虎正在劈柴,闻言停下斧头:“够……你买料子了?”他知道苏晚意又想给绣坊添新丝线。

“够了,还能给念念买双新鞋,”苏晚意提起儿子,眼里满是温柔,“他现在跟着林溪学认字,可出息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食铺的生意越来越火爆,连邻镇的人都慕名而来。苏晚意又琢磨着推出“四季礼盒”,春天卖香椿拌豆腐,夏天推冰镇酸梅汤,秋天有桂花酿,冬天则是热腾腾的野猪肉火锅。林虎则负责跟着季节换食材,春天去山里挖笋,夏天守着溪钓鲜鱼,秋天采野果,冬天打肥美的山猪。

一日,苏晚意正在柜台算账,林虎背着个竹篓进来,里面竟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山雀。“镇上刘掌柜……要订十只,说给夫人补身子。”他放下竹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订金。”

苏晚意接过银子,却见他袖口破了个洞,里面的内衬都露了出来。“林大哥,你的衣服又破了,”她叹气,“都说了让你别穿旧衣服干活。”

林虎挠头:“没事,不碍着。”

当晚,苏晚意便着灯给林虎缝补衣服,针脚细密。林虎坐在旁边给儿子削木剑,火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苏晚意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初到溪田村时,那个默默送肉的猎户,如今已是她两个孩子的爹,也是她事业上最坚实的后盾。

“娘,爹,你们看我写的字!”林念举着一张纸跑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爹娘”二字。

林虎放下刻刀,接过纸,黝黑的脸上满是骄傲:“好!跟你娘一样……好看。”

苏晚意笑着摸儿子的头,心里充满了感激。从最初的绣品换粮,到如今的食铺生意,她一步步将日子过成了想要的模样,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身边这个沉默却有力的男人。

深秋的傍晚,食铺打烊,苏晚意收拾着灶台,林虎则抱着女儿在门口逗弄。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溪风送来远处的炊烟和隐约的童谣声——那是林溪在教村里的孩子唱新学的歌谣。

“林大哥,”苏晚意擦着桌子,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以后,要不要把食铺再扩大些?”

林虎回头,眼里映着夕阳的光,认真道:“你想……就扩。我……帮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苏晚意心里一暖。她知道,无论她想做什么,林虎都会在身后支持。就像这溪畔的晚炊,无论风雨,总会为她燃起温暖的烟火。

食铺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桌上的碗筷,也照亮了墙上林虎刻的山茶花。苏晚意看着丈夫和孩子的笑脸,忽然觉得,所谓扩展家业,并非只是赚更多的银钱,而是和心爱的人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热气腾腾。

而这,或许就是她来到溪田村,最初想要的,也是最终得到的,最珍贵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