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妯娌矛盾(1/2)

暮春时节,溪田村的绣坊里一派繁忙。苏晚意坐在主位上,指点着几个妇人绣制新设计的“并蒂莲”荷包,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是她与林虎的第二个孩子,已有五月身孕。

“嫂子,你看我这花瓣的配色可还行?”王婶举起绣绷,脸上满是笑容。自苏晚意开了绣坊,村里妇人不仅有了银钱进项,更因手艺受尊重而腰杆挺直。

苏晚意刚要点评,角落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绣绷落地,丝线散乱。众人回头,见林虎的堂嫂李氏正红着脸,脚边滚落着一团绣废的缎面。

“李氏,你这是怎么了?”苏晚意起身走近,语气平和。

李氏是林虎大伯家的儿媳,男人常年在外做短工,她独自拉扯两个孩子,见苏晚意从寡妇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重的“女当家”,心里早有郁结。此刻她叉着腰,指桑骂槐:“还能怎么了?有些人啊,偏心眼,好料子都给了旁人,我这破布烂缎子,能绣出什么好东西?”

众人皆知苏晚意分配材料向来公平,按手艺和工作量定夺。王婶忍不住道:“李氏,这话可不能乱说,晚意姑娘待我们一视同仁。”

“她待你们好,那是因为你们会巴结!”李氏声音拔高,“不像我,没本事攀高枝,只能拿些边角料糊弄事!”

苏晚意看着她脚下那匹本是要做样品的上好杭缎,上面已被绣错的针脚毁了大半。她没动怒,只是轻声问:“这匹缎子,我前日才分给你,让你绣‘并蒂莲’的主纹样,为何成了这样?”

李氏眼神闪烁:“我……我不小心弄错了针法,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我赔?”

“赔倒不必,”苏晚意蹲下身,捡起缎面,“只是这纹样错得蹊跷,倒像是……故意为之。”她指尖划过一处明显歪斜的莲茎,那针脚杂乱无章,绝非“不小心”。

李氏脸色一白,强辩道:“你少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绣坊里气氛尴尬,几个妇人窃窃私语。苏晚意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绣坊规矩,材料按功分配,若有损毁,需说明缘由。李氏,你若真有难处,大可直说,何必毁了料子又迁怒旁人?”

李氏被她不卑不亢的态度镇住,一时语塞。苏晚意却话锋一转,看向李氏身后探出头的男孩:“这是大柱吧?今年该启蒙了?”

李氏一愣,下意识点头:“唉,想送私塾,可那束修……”

“我前日听镇上私塾的刘先生说,尚有余位,”苏晚意微笑道,“若你不嫌弃,我可替大柱说项,束修之事,绣坊可先垫付,从你工钱里慢慢扣。”

李氏彻底怔住,她本想闹事发泄嫉妒,却不料苏晚意不仅没追究,反而要帮她儿子进私塾。周围的妇人也纷纷称赞:“晚意姑娘心真好!”“李氏你快谢谢啊!”

李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苏晚意温和的眼神,又想到儿子能上学,终于羞愧地低下头:“弟妹……是我不对,我……我不该毁了料子,也不该胡说八道。”

“知错就好,”苏晚意递给她一块新缎面,“这‘并蒂莲’纹样,我再教你一遍,学好了,工钱照算。”

李氏接过缎面,手指颤抖,低声道:“谢谢……”

此事过后,李氏再未闹事,反而成了绣坊最勤恳的妇人,逢人便夸苏晚意大度。林虎得知后,默默给苏晚意炖了锅乳鸽汤,瓮声瓮气地说:“你……做得对。”

苏晚意喝着汤,看着丈夫笨拙的关心,心里暖意融融。她知道,妯娌间的摩擦本是家常,与其针锋相对,不如以心换心。

半月后,大柱背着新书包去了私塾,李氏干活更卖力,甚至主动帮苏晚意照看绣坊。一日,她偷偷塞给苏晚意一篮自家种的青菜,低声道:“弟妹,这是我刚摘的,你怀着身子,多吃点新鲜的。”

苏晚意接过菜篮,见里面还藏着几个土鸡蛋,笑道:“多谢嫂子。”

李氏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该谢的是我,大柱说私塾先生夸他聪明呢!”

阳光穿过绣坊的窗棂,照在妇人们飞针走线的手上,也照在李氏难得舒展的眉宇间。苏晚意抚摸着小腹,听着隔壁院子里林念(她与林虎的大儿子)咯咯的笑声,以及林虎教儿子认草木的低沉嗓音,嘴角扬起满足的微笑。

溪畔的晚炊升起时,苏晚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虎背着林念从田埂归来,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林溪端着刚绣好的帕子跑来:“嫂子,你看我这鸳鸯绣得如何?”

“很好,”苏晚意接过帕子,“明日拿到绣坊,能卖个好价钱。”

李氏抱着一捆柴火路过,见状连忙上前:“弟妹,我来帮你烧火!”

苏晚意看着她真诚的笑脸,点头应允。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与屋外父子的笑声交织,构成了溪田村最和谐的乐章。

她知道,生活从无坦途,即便是妯娌间的细微矛盾,也需用心化解。但只要怀揣善意与智慧,再冰冷的坚冰也能融化。而这份在烟火人间中打磨出的智慧,正是她与林虎相守一生的底气。此刻,远处传来林念奶声奶气的呼喊:“娘——爹——吃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