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软肋（2/2）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酸楚和思念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失控。
“你在煮什么？”谢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紧紧锁住沈软软的眼睛。
“回世子爷，是……是百合甜汤。”沈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敢与他对视。
“给本世子煮的？”
“是……”
谢辞没有再说话，走到灶台边，低头看着锅里的甜汤。百合已经煮得软烂，冰糖也完全融化了，汤色清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想起了前世，嫂嫂也是这样，把百合煮得软烂，冰糖放得刚刚好，甜而不腻。每次他喝完整碗甜汤，心里都会暖暖的，所有的不开心和病痛都会烟消云散。
“为什么会煮百合甜汤？”谢辞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沈软软的脸上，“你说，你母亲经常给你煮？”
沈软软的身体一僵，点了点头：“是……母亲说，百合甜汤能败火，对身体好。”
“是吗？”谢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可本世子记得，江南一带，很少有人用百合煮甜汤。”
沈软软的心里一慌，没想到谢辞会知道这些。她连忙解释道：“奴婢的母亲是北方人，所以会煮这个。”
谢辞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沈软软在撒谎。江南一带确实很少有人用百合煮甜汤，而北方人也很少有这样的习惯。这个煮百合甜汤的方法，是嫂嫂独有的，是嫂嫂当年特意为他学的。
这个沈软软，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有和嫂嫂一模一样的手，一模一样的梨涡，还会煮嫂嫂独有的百合甜汤？
难道……她真的是嫂嫂？
这个念头一出，谢辞的心脏狂跳不止，眼神里翻涌着激动和偏执。他想立刻抱住她，问问她是不是嫂嫂，是不是回来了。可他又怕，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怕一旦戳破，连这一点点相似的影子都会消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锅里的甜汤上：“煮好了吗？”
“快好了。”沈软软应道，连忙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锅里的甜汤。
谢辞点了点头，找了个凳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小厨房里的油灯昏黄，映照着沈软软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认真搅拌甜汤的样子温柔而专注，和他记忆中嫂嫂的样子渐渐重合。
谢辞的眼神越来越深邃，心里的偏执也越来越强烈。不管她是不是嫂嫂，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他不能再失去她了，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小厨房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妈妈。
她看到谢辞和沈软软都在小厨房里，脸色瞬间变了，连忙躬身行礼：“世子爷，您怎么在这里？沈软软，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沈软软的心猛地一沉，知道王妈妈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刚想解释，就被谢辞抢先了。
“是本世子让她煮的甜汤。”谢辞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王妈妈有意见？”
王妈妈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沈软软会打扰到世子爷休息。”
“本世子愿意，”谢辞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王妈妈要是没事，就先下去吧。”
王妈妈不敢再多说，只能躬身应道：“是，老奴告退。”她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沈软软一眼，眼神里满是阴狠和警告。
小厨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软软松了口气，连忙把甜汤盛进一个精致的白瓷碗里，递到谢辞面前：“世子爷，甜汤好了。”
谢辞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嘴边。
熟悉的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甜而不腻，百合的清香恰到好处，和他记忆中嫂嫂煮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瞬间，谢辞的眼眶红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生病发烧，嫂嫂就是这样，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百合甜汤；想起了冬夜里，他被谢衍欺负，嫂嫂也是这样，煮一碗百合甜汤，温柔地安慰他；想起了嫂嫂临终前，虚弱地对他说“阿辞要好好长大”。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辞却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他怕自己一哭，就会泄露心底的脆弱，更怕沈软软会看出什么。
他一口气喝完了整碗甜汤，连碗底的百合都吃了干净。
“很好喝。”谢辞放下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世子爷喜欢就好。”沈软软的声音温柔，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
谢辞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左脸梨涡浅浅，笑容温柔，和嫂嫂的样子越来越像。
“以后，每天晚上都给本世子煮一碗。”谢辞的语气带着一丝偏执，“没有本世子的允许，不准给任何人煮。”
沈软软的身体一僵，点了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她知道，谢辞的这个要求，会让她更加引人注目，也会让柳氏和王妈妈更加针对她。但她没有拒绝，这是她接近谢辞、保护他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谢辞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小厨房。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和满满的思念。
沈软软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再次红了。她收拾好碗筷，熄灭了油灯，慢慢走出了小厨房。
夜色微凉，月光洒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留下淡淡的清辉。沈软软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充满了思念和执念。
阿辞，不管你有没有认出我，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每天给你煮百合甜汤，就像前世那样；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柳氏和谢衍的伤害；我会等你真正强大起来，等你为我报仇。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孤单，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她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直到实现自己的目标。
回到杂物房，春桃已经睡着了。沈软软轻轻躺在她身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谢辞的身影。他喝甜汤时的样子，他看她时的眼神，他说“以后每天都给本世子煮一碗”时的偏执，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和谢辞之间的羁绊，已经越来越深了。而这羁绊，既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