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立足（2/2）
她不想让柳氏为难，也不想在府中树敌。寄人篱下，隐忍与退让或许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柳氏看着她懂事的模样，心中愈发疼惜，拉着她的手说了许久的话，又让厨房准备了许多精致的点心，让她带回汀兰水榭。
从荣安堂出来，沈清辞带着晚翠回了汀兰水榭。一路上，晚翠忍不住抱怨道：“小姐，那个柳嫣然也太过分了，明明就是故意刁难您！若不是大公子及时出现，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欺负您呢！”
沈清辞轻轻摇了摇头：“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在府中立足不易，不必与她计较。”
“可是小姐，您也不能一直这么忍着啊！”晚翠有些不服气，“她分明就是嫉妒您，嫉妒您得到了国公夫人和二公子的疼爱，甚至连大公子都帮着您！”
沈清辞心中一动，晚翠的话让她想起了萧玦刚才的眼神。他为何要帮她？是单纯的看不过去柳嫣然的娇纵，还是另有原因？她不敢深想，只能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
回到汀兰水榭，沈清辞便一头扎进了针线活中。她想着柳嫣然的话，虽然刺耳，却也并非全无道理。她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日后若是真的嫁给萧珩，怕是难以在夫家立足。不如趁着现在有空，多做些针线活，也好为自己攒下一些嫁妆，日后也能多一分底气。
晚翠见她这般刻苦，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为她研墨、递茶，陪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沈清辞的身影拉得很长。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着桌上已经绣好的半幅手帕，上面绣着几株淡雅的兰草，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小姐，该用晚膳了。”晚翠端着准备好的晚膳进来，“厨房今日做了您爱吃的江南小菜，您快尝尝。”
沈清辞点点头，坐下开始用膳。或许是白天太过疲惫，或许是心中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她胃口并不太好，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晚翠见状，有些担忧：“小姐，您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沈清辞笑了笑，“你收拾吧，我想早些歇息。”
洗漱完毕后，沈清辞便躺在了床上。她依旧佩戴着那枚冰纹玉佩，微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萧玦的身影——清晨他解围时的模样，他眼中的探究，还有昨夜梦中他温柔的笑容，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沈清辞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陷入了沉睡。
再次入梦，她依旧身处那个种满白梅的庭院。月光皎洁，梅香浮动，与昨夜的梦境一模一样。萧玦身着素色长衫，正站在梅树下，手中拿着一卷书，神情专注。
沈清辞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缓缓走上前，脚步轻盈，生怕惊扰了他。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晰，萧玦的眉眼俊朗，睫毛纤长，薄唇紧抿，虽依旧是清冷的轮廓，却少了几分现实中的疏离，多了几分平和。
“你来了。”萧玦忽然开口，似乎早已察觉她的到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沈清辞的心跳得飞快，脸颊也渐渐发烫。她点点头，轻声问道：“大表兄，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萧玦摇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只是觉得，你会来。”
他的话让沈清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看着他，鼓起勇气问道：“大表兄，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一次次梦到这里，梦到你？”
萧玦没有回答，只是缓步向她走来。他的步伐很慢，身上的梅香越来越浓郁，渐渐将她包围。沈清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梅枝，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就在这时，萧玦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沈清辞只觉得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让她浑身一颤。
这一次，不再是梦境中的虚幻，而是真实的触碰！
沈清辞惊讶地抬起头，对上萧玦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带着几分惊讶，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似乎也没想到，会真的触碰到她。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与暧昧的气息。沈清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烫得惊人，想要挣脱，却又舍不得这份难得的亲近。
就在这时，萧玦的眼神骤然变化。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的温和与探究瞬间被震惊取代。他猛地握紧了她的手臂，力道有些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谁？”
沈清辞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想回答，却见萧玦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这不是梦？”萧玦喃喃自语，指尖微微颤抖，再次确认般地捏了捏她的手臂。
沈清辞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力道，也能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她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震撼——他也能感知到？他也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梦？
就在两人都沉浸在这份震惊与疑惑中时，萧玦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躺在自己的寝房里，窗外月光皎洁，屋内一片寂静。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淡淡的余温。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那触碰的触感，沈清辞惊讶的眼神，还有自己心中的震撼，都清晰得仿佛就在刚才。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微凉与细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玦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他向来少梦，更从未做过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梦，甚至能真切地触碰到梦中的人。那个姑娘，分明就是沈清辞——那个误将他认作萧珩，温顺隐忍，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表妹。
为什么会梦到她？为什么能触碰到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萧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那里空空如也，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想起了前几日那场同样奇异的梦，想起了沈清辞胸口那枚若隐若现的冰纹玉佩，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一切，都与那枚玉佩有关？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深邃。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这接二连三的奇异梦境，还有那真实的触碰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
而此时的汀兰水榭中，沈清辞也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脸颊依旧滚烫，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萧玦指尖的温度。刚才萧玦骤然睁眼的模样，他眼中的震惊与疑惑，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他也感知到了！他也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
这个认知让沈清辞心中既紧张又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结？为什么会在梦中相遇，甚至能够触碰彼此？这枚母亲遗留的冰纹玉佩，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头盘旋，让她再也无法入睡。她攥着胸口的冰纹玉佩，玉佩微凉的触感传来，却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波澜。
夜色渐深，镇国公府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