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也许这是真相（1/2）

深秋的夜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将苏家老宅裹得密不透风。苏清鸢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辗转难眠。颈间的铂金项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生辰石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像一只沉默注视的眼睛。

顾烬严今晚去了城东的码头，处理一桩“生意”。阿默说那是顾家在黑道的根基，不容有失。苏清鸢对此漠不关心，她只知道这是她难得的、可以独自待着的夜晚。

凌晨三点，她终于放弃了入睡的念头，披上睡袍走到书房。顾烬严的书房总是上着锁，但她偶然发现书架后有个隐蔽的电子锁——上次他发病时，阿默曾手忙脚乱地从那里取过药。

指纹识别器在黑暗中亮起绿光，“滴”的一声，暗格弹开。里面没有药，只有一个密封的金属档案盒，盒盖上刻着复杂的生物医学标志，边缘还缠着一圈防拆封的红线。

苏清鸢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母亲密信里的“研究所”，想起顾烬严红瞳下隐藏的秘密，颤抖着打开了盒子。

里面只有一份泛黄的医疗报告，标题是——《关于“幽闭依存症”临床观察与生理锚点追踪报告》。撰写日期是十五年前，落款处盖着一个模糊的印章，隐约能看到“第七生物研究所”的字样。

报告的字迹是顾烬严的，狂放而有力，即使隔着十五年的时光，仍能感受到书写者当时的挣扎与偏执。

【病例编号：0721】

患者：顾烬严（曾用名：实验体7号）

症状：严重应激性空间依赖障碍（俗称“幽闭依存症”）。离开特定生物信息素来源超过500米，将引发中枢神经剧烈疼痛、心脏负荷超载及间歇性精神失控。

诱因：童年时期在“方舟计划”中遭受的基因实验性损伤，导致神经系统对特定抗原产生不可逆绑定。

唯一生理锚点：苏清鸢（生物信息素匹配度99.7%，抗原序列完全吻合）。

备注：患者血液中检测出异常嗜血性因子，需定期接触锚点生物信息素（建议通过血液接触强化绑定）。实验证明，锚点苏清鸢的血液可有效缓解症状，延长安全距离至1000米。

“方舟计划”？第七生物研究所？

苏清鸢的手指死死攥住报告，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簌簌声。难怪顾烬严的病如此诡异，难怪他需要她的血，难怪他说“我们共享生命”——这根本不是什么宿命，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始于童年的科学犯罪！

她猛地想起童年梦境里的火海，想起红发男孩手臂上的编号“07”，想起顾烬严掌心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那不是烧伤，是实验留下的标记！

“姐姐在看什么？”

冰冷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耳膜，苏清鸢浑身一僵，报告从指尖滑落。顾烬严站在书房门口，黑色风衣上还沾着码头的咸腥水汽，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簇淬了毒的火焰，死死锁定了她手中的档案盒。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苏清鸢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一步上前抓住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顾烬严捡起地上的报告，目光快速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姐姐终于知道了？”他将报告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也好，省得我再费心思瞒你。”

“方舟计划是什么？！”苏清鸢甩开他的手，指着他掌心的疤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从你找到我开始，就在利用我！”

“利用？”顾烬严低笑出声，逼近一步，将她困在书架和他之间，“姐姐说得真难听。我们是天造地设的绑定体，是科学证明的唯一解。”

他抓住她的手腕，翻出内侧的皮肤，那里还留着上次“血契”时的淡粉色痕迹。“你看，姐姐的血能救我，我的存在也让你独一无二。这不就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苏清鸢气得浑身发抖，“你所谓的结局，就是把我锁在身边，用我的血续命，让我做你永远的药引吗？！”

“药引？”顾烬严的红瞳骤然收缩，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在姐姐眼里，我就是这样看你的？”他的指腹擦过她颈间的项圈，语气危险，“那你告诉我，十五年前在研究所，是谁把唯一的氧气瓶塞给我？是谁哭着说‘阿严别怕，我带你出去’？”

记忆的碎片再次袭来，这次无比清晰——年幼的她蹲在废墟里，将氧气面罩扣在红发男孩脸上，他手臂上的“07”编号在火光中泛着血光。

“是我又怎么样？”苏清鸢别过头，“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我救你，不是让你把我变成你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