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世今生（1/2）

金銮殿内烛火通明，琉璃盏中的葡萄美酒折射出迷离的光，映照着满朝文武各怀心思的脸庞。皇帝高坐龙椅，目光沉沉地扫过阶下——靖王萧玦虽已官复原职，却仍身着素色常服，身旁立着一身女官装扮的苏阮，腰间一枚裂开的平安符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陛下，”吏部尚书沈仲文出列，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臣再次弹劾靖王萧玦通敌叛国！昨日边关急报，北狄骑兵竟用我大胤战马劫掠城池，铁证如山，陛下万不可再被靖王蒙蔽！”

殿内哗然。沈书言紧随其后，手持一卷黄绢上前，声泪俱下：“陛下，这是臣昨日在靖王府‘搜出’的北狄密函，上面有北狄王亲笔墨迹，约定以战马换取军械！”他展开密函，目光得意地扫过萧玦，却在触及苏阮冰冷的眼神时，心头莫名一慌。

“沈大人，”萧玦上前一步，声音冷冽如冰，“在指控本王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他示意墨影呈上一份卷宗，“这是城西码头万顺商行的运货账本，由苏三小姐亲自核对——三个月前，沈书言以‘药材’名义运往北狄的三十匹战马，清清楚楚记在账上。”

苏阮上前，展开账本，指尖点在一行密麻麻的数字上：“各位大人请看，这笔‘当归’的进货价高出市价十倍，出货量却与‘损耗’不符。用现代……用臣家乡的算法，这叫异常流水，是典型的造假痕迹。”她抬眸看向沈书言，“沈公子，不知可否解释一二？”

沈书言脸色微变，强作镇定：“一派胡言！不过是靖王买通账房做的假证！”

“哦？”萧玦冷笑，“那这封信呢？”墨影又呈上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黑风寨寨主已被本王麾下将领擒获，这是他与你密谈的记录，上面写着‘借北狄之手除去靖王，共享星芒之力’。”

沈书言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立柱上。黑风寨是莲花社的据点，此事若坐实，不仅通敌，更坐实了勾结乱党！

“陛下，”苏阮再次开口，举起手中两枚相触的星芒石，“这两枚石头，一枚来自镇邪庙，一枚来自苏明哲书房。当它们靠近时——”话音未落，两枚石头突然发出柔和的绿光，平安符的裂痕也随之发亮，“这是莲花社追寻的‘母本碎片’，他们想利用星芒能量打开时空裂隙，颠覆朝局！沈书言为求相位，才不惜通敌，助纣为虐！”

“时空裂隙？”皇帝猛地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你……你再说一遍？”

“陛下，”萧玦接口，“臣母妃临终前曾留下星芒石，言及‘远方星辰’。苏三小姐来自异世，镇邪庙的星芒壁画正是时空裂隙的坐标。沈书言伪造密函，转移战马，皆是为了向莲花社表忠心，换取开启裂隙的力量！”

沈书言见阴谋败露，突然狂笑起来：“是！我是勾结莲花社！可萧玦，你以为你干净吗？”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你身上的星芒石敢不敢与我的蚀心粉相遇？一旦相遇，能量暴走，弑君之罪你也担得起！”

“沈书言！”苏阮惊呼，她认出那是能让星芒石失控的毒药。

千钧一发之际，萧玦将苏阮护在身后，同时挥袖击向沈书言手腕。香囊飞落，蚀心粉洒出，却被萧玦用内力震散。沈书言见毒计失败，突然掏出暗藏的匕首，直刺皇帝：“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护驾！”萧玦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挑落匕首。沈书言被禁军制住，却仍状若疯癫地嘶吼：“萧玦！苏阮！莲花社会为我报仇的！时空裂隙一旦开启，你们都得死！”

“够了！”皇帝脸色铁青，“将沈书言打入天牢，沈家满门抄查！苏明哲勾结乱党，革职下狱！”他看向萧玦，眼中满是愧疚，“玦儿，是父皇错怪你了。”

萧玦躬身行礼，目光却落在身旁的苏阮身上。她手中的平安符仍在发烫，与星芒石的绿光交织，仿佛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秘密。

宫宴不欢而散，沈书言的嘶吼声仍在殿内回荡。苏阮站在宫墙下，看着天边的星辰，心中百感交集。沈书言伏法，莲花社的阴谋暂告段落，可时空裂隙的存在，母本碎片的秘密，还有萧玦与陆昭野的联系，依旧是未解之谜。

“在想什么？”萧玦走到她身边，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别怕，有我在。”

苏阮抬头看他，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眼睛像极了陆昭野，却又有着属于萧玦的温柔。“我在想，”她轻声道，“陆昭野是不是也来过这里？镇邪庙的壁画，你母妃的星芒石，还有这平安符……”

萧玦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平安符传来：“或许，这就是宿命。”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郑重，“苏阮，无论你来自哪里，要去哪里，我都陪你。”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苏阮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那块因穿越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她不再执着于回到过去，因为眼前的人，就是她在异世寻觅到的归宿。

“好。”她点头，嘴角扬起微笑，“我们一起。”

残阳如血，将靖王府的琉璃瓦染成一片暖红。苏阮站在庭院的回廊下，手中摩挲着那枚裂开的平安符。经历了沈书言之乱，京城已恢复平静，沈家和苏明哲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莲花社的阴谋也暂告段落，但她心中仍有无数疑团，像缠绕的丝线，牵扯着前世与今生。

“在想什么？”萧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雨后初晴的清冽。他换下了朝服，身着一件月白锦袍，手中握着两枚相触的星芒石——一枚是他母妃留下的母本碎片，一枚是从苏明哲书房寻得的莲花纹碎片，此刻正静静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苏阮转过身，看着他走近。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那双曾让她恍惚看到陆昭野影子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独属于萧玦的温柔。“在想镇邪庙的壁画，”她轻声道，“还有……你母妃。”

萧玦在她身边站定，将星芒石放入袖中，那绿光透过衣料，在他胸口形成朦胧的光晕。“本王让人查了母妃的旧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她入宫前曾游历西域，在一处古迹中得到星芒石，说那是‘回家的钥匙’。”

“回家的钥匙……”苏阮喃喃重复，平安符在掌心发烫，裂痕处仿佛有微光渗出。她想起陆昭野在实验室说过的话：“母本碎片能撕裂时空，也能修补裂隙。”难道萧玦的母妃，真的也是穿越者？

“母妃临终前，”萧玦继续道，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曾握着我的手，说我未来会遇到一个‘带着星辰印记’的人，让我务必保护好她，也保护好星芒石。”他转过头，墨眸紧锁着苏阮，“她说的‘星辰印记’，或许就是你胸口的平安符，而‘带着星辰印记’的人，就是你。”

苏阮的心猛地一跳。平安符是她穿越时唯一的信物，而镇邪庙的星芒壁画、萧玦母妃的星芒石、沈书言追寻的莲花碎片……所有线索在此刻交汇，形成一个跨越时空的环。

“所以，你身上与陆昭野的相似……”苏阮艰难地开口，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本王查过，”萧玦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平安符传来，“母妃留下的手记里提到，星芒石的能量会吸引同源灵魂。陆昭野……或许他的灵魂碎片在时空裂隙中与我产生了共鸣。”他看着苏阮震惊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或许，镇邪庙的壁画是时空坐标，而我与他，只是恰好站在了同一坐标点上。”

微风拂过，庭院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苏阮看着萧玦眼中的坦诚，心中那块因陆昭野而起的巨石终于松动。她曾固执地认为萧玦是陆昭野的影子，却忽略了他本身的温度。镇邪庙的并肩作战，雨夜中的生死相护，还有此刻掌心的温暖，都真真切切地属于萧玦。

“殿下，”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对不起，我曾把你当成……”

“无妨。”萧玦打断她，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若没有陆昭野，本王或许不会注意到你；若没有你，本王至今仍是那个不懂情爱的冰山。”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戒指，戒面上刻着细密的星芒纹路，内侧则是那个熟悉的糖纸戒指图案，“母妃说，这枚戒指要交给‘对的人’。”

苏阮看着戒指，想起实验室里陆昭野用糖纸折的戒指，又看看萧玦眼中的认真，泪水终于滑落。这不是替代品，而是命运的馈赠。陆昭野的灵魂碎片或许真的在时空乱流中与萧玦共鸣，让她在异世遇见一个相似的人，但最终让她心动的，是萧玦本身的坚韧与温柔。

“平安符的裂痕，”萧玦的指尖划过玉符的纹路，“本王找人看过，那不是普通的玉，而是星芒石的伴生物，能感知时空能量。你穿越时的能量冲击让它裂开，却也让它与母本碎片产生了共鸣。”

“所以，镇邪庙的壁画是开启时空裂隙的地图？”苏阮追问，心中仍存着一丝回到未来的希望。

萧玦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母妃的手记只提到‘裂隙在星芒汇聚之处’，却没说如何开启，也没说开启后能否返回。”他看着苏阮失落的神情，握紧她的手，“但本王答应你，只要有一丝可能，本王陪你找。”

夕阳沉入西山，天边泛起璀璨的星子。苏阮靠在萧玦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或许她永远无法回到未来，或许陆昭野真的只是灵魂碎片的共鸣，但眼前的人是真实的，他的拥抱是温暖的。

“其实，”苏阮忽然轻笑出声，“陆昭野要是知道，他的‘情敌’是个王爷，估计会气歪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