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胜利的代价（2/2）

“看重？”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是看重，还是…掌控？朕这个儿子，心思深沉得很呐。如今又得了这般助力…你说，他下一步，会想做什么？”

老太监头垂得更低：“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皇帝望着窗外沉沉的天空，语气莫测：“树大招风。站的太高，未必是好事。传朕旨意，镇国大将军萧玦，近日操劳过度，特许其在府中静养…半月。朝中事务，暂由三皇子协理。”

老太监心中一凛，陛下这是…开始忌惮和打压靖王了？他连忙应道：“是，老奴遵旨。”

一道无声的惊雷，已然在看似平静的朝堂上空酝酿。而刚刚赢得一场惨胜的靖王府，还未及庆祝，便已感受到了来自最高权力中心的、冰冷的寒意。

苏冉在听竹苑里蔫了两天，感觉自己像棵被霜打过的茄子。虽然金子缎子摸着挺实在，但一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明枪暗箭，她就有点提不起精神。这古代职场，风险也太高了点！动不动就掉脑袋的那种！

“小姐，您别唉声叹气了，”春桃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试图活跃气氛，“您看，现在多好啊！侯府那边，张氏母女听说您在宫宴上得了陛下青眼，吓得都不敢来找茬了！连带着对我都客气了不少呢！”（狐假虎威效果显着！）

苏冉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那是她们暂时摸不清风向，不敢轻举妄动。等她们反应过来，或者找到新靠山，麻烦就该来了。” 她可是看过无数宫斗宅斗剧（和真实案例！）的人，深知反派的生命力有多顽强。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在门外禀报：“姑娘，张叔来了，说有要事禀报。”苏冉精神一振：“快请！” 她的情报头子来了！总算有点正事可以干了，比干坐着胡思乱想强。

张叔进来，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的商户模样，但眼神里透着精光。他先行了礼，然后压低声音道：“小姐，七巧阁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重新开张。另外…市井间有些消息，老奴觉得…得让小姐知道。”

“什么消息？”苏冉坐直了身子。“高太师虽然倒了，但他那些门生故旧，还有…宫里那位高贵妃，”张叔声音更低了，“表面上没什么动静，但暗地里…小动作不少。有人在打听小姐您的底细，还有人在散播谣言，说…说您是用妖术魅惑了靖王殿下，才得以翻身…”

苏冉：“…” 妖术？她倒是想会呢！“还有呢？”“还有…永昌伯府那边，卫世子似乎…被伯爷禁足了。”张叔看了一眼苏冉的脸色，继续道，“另外，老奴还听到风声，说…说陛下似乎对靖王殿下…有些不满，昨日下旨让殿下在府中静养半月，朝中事务暂由三皇子协理。”

苏冉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皇帝的猜忌和打压这么快就来了！冰山被“休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知道了，”苏冉揉了揉太阳穴，“七巧阁先不急着开张，再观望几天。张叔，你让手下的人机灵点，重点盯着高家残余势力和…三皇子那边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立刻报给我…和王爷。”

“是，小姐。”张叔应声退下。苏冉靠在椅背上，感觉脑仁疼。这局面，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高崇倒了，又冒出个三皇子（估计也不是善茬！），皇帝还开始猜忌冰山…她这个“靖王党”小虾米，日子能好过吗？

“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了，”春桃安慰道，“不是还有王爷在嘛！王爷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苏冉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有他在，才更危险啊…” 目标太大了！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傍晚时分，苏冉正对着一桌子精致菜肴没什么胃口（主要是心里有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还有赵擎低沉的声音。

“外面怎么了？”苏冉问春桃。春桃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小脸有点发白：“小姐…好像是…宫里的天使（太监）来了，宣了旨意…王爷…王爷接旨后，书房那边好像…气压更低了…”

苏冉心里一沉。看来张叔的消息没错，皇帝的“静养”旨意正式下来了。她顿时觉得嘴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草草吃完晚饭，苏冉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书房“慰问”一下老板（主要是打探消息！），但又怕撞到枪口上。正犹豫着，却见萧玦身边的一个小厮小跑过来：“姑娘，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苏冉：“…” 得，躲不过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硬着头皮再次走进那座低气压中心。书房里，萧玦正站在那幅巨大的军事舆图前，背对着她，身姿依旧挺拔，但苏冉总觉得那背影透着一股冰冷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爷。”她轻声唤道。萧玦转过身，冰眸扫过她，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语气比平时更冷了几分：“陛下的旨意，你知道了？”苏冉老实点头：“听…听说了些。”

“嗯。”萧玦走到书案后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半月静养。也好，正好…清理一下门户。”苏冉心里一凛：清理门户？这是要趁“休假”期间，对内进行大清洗？铲除异己？巩固势力？冰山果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王爷…需要臣女做什么吗？”苏冉试探着问。这种时候，表忠心是关键！萧玦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你？安分待在府里，管好七巧阁那条线，便是帮忙。”

苏冉：“…” 好吧，还是外围情报工作。核心斗争，她还不够格参与。有点小失落，但更多是松了口气（安全第一！）。

“是，臣女明白。”她乖乖应下。书房内陷入沉默。烛火摇曳，映着萧玦冷硬的侧脸。苏冉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此刻似乎…也有点孤独和…不易？高处不胜寒啊！鬼使神差地，她小声问了一句：“王爷…您…没事吧？”萧玦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冰眸转向她，带着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直看得苏冉心里发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就在苏冉准备找补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无妨。些许风波，还撼动不了本王。”这话听着是自信，但苏冉却莫名听出了一丝…压抑的怒意和决心。“哦…那就好。”

苏冉干巴巴地应道，感觉气氛有点微妙。又沉默了片刻，萧玦忽然道：“明日，陪本王去趟城西别院。”苏冉一愣：“啊？去别院？做什么？”（郊游？散心？不像冰山的风格啊！）萧玦冰眸微眯：“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苏冉赶紧点头如捣蒜，“王爷去哪儿，臣女就去哪儿！”（翻译：老板吩咐，不敢不从！）萧玦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挥了挥手：“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出发。”

苏冉一头雾水地退出了书房。去别院？在这种敏感时期？冰山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一夜，苏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又是刀光剑影，阴谋诡计。

而靖王府的书房，灯火几乎亮了一夜。与此同时，京城的各个角落，暗流依旧在汹涌。

三皇子府邸，一位面容与萧玦有几分相似、却更显阴柔的华服青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听着下属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静养？呵，我那好皇兄，怕是静不下来吧…正好，趁此机会，咱们也该…活动活动了。”

高贵妃宫中，一位风韵犹存、眉眼间却带着刻薄的美妇，正对心腹宫女咬牙切齿：“陛下竟然只是让他静养？！本宫哥哥可是…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给本宫传信出去，让他们…加大力度！一定要把那个小贱人和萧玦拉下水！”

永昌伯府，卫凛被关在书房里，对着窗外叹气，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

永宁侯府，张氏母女和张婉如则在窃窃私语，既庆幸暂时没被牵连，又嫉妒苏冉得了赏赐，暗中盘算着如何重新夺回优势。

一场风暴看似平息，但水面之下，更多的暗礁和漩涡正在形成。苏冉这只被迫绑上战船的小虾米，前方的航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