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北戎再犯:国难当头(1/2)

凛冬已至,北风呼啸着卷过中原大地,带来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了边关燃起的滚滚狼烟。就在京城上下仍在为“靖王妃暴毙”的种种传闻和靖亲王日益酷烈的手段而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之际,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同惊雷般炸响了死水般的朝堂!

北戎铁骑,趁大周境内天寒地冻、朝局因靖王之事暗流涌动之机,悍然撕毁停战协议,集结二十万精锐,兵分三路,猛攻北境三关!镇北军仓促应战,损失惨重,雁门关告急!烽火一路燃至居庸关下,京城震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金銮殿上,皇帝将那份染血的军报狠狠摔在龙案上,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镇北军十万精锐,竟然连一个月都守不住?!朝廷每年拨付的巨额军饷,都喂了狗吗?!”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北戎此次来势汹汹,攻势之猛烈远超以往,更兼利用了边境难得的严寒天气,打了镇北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更深层的原因,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言说——近半年来,朝堂重心都放在了党争和内斗上,尤其是靖亲王因“丧妻”而引发的清洗风暴,使得边防事务或多或少被忽视,军心士气也难免受到影响。

“陛下息怒!”兵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声音发颤,“北戎狡诈,趁天时之利……当务之急,是速派援军,稳定战局啊!”

“援军?哪来的援军?!”皇帝厉声质问,“京畿大营要拱卫京师!各地卫所兵战力堪忧!谁能领兵?谁愿领兵?!”

殿内一片死寂。北戎凶悍,此去边关九死一生,更兼天寒地冻,乃是苦差中的苦差。几位素以勇武着称的将领,此刻也都眼神闪烁,不敢轻易接这烫手山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清晰地响起:

“臣,愿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大殿左侧首位那个玄色蟒袍的身影上——靖亲王,萧玦。

他站在那里,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寒气之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的阴影浓重,唯有一双冰眸,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眼神复杂难辨。

他深知萧玦的军事才能,当年便是他率铁骑踏平北戎王庭,才换来边境十余年的相对太平。

但此刻的萧玦,状态明显不对,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随时可能伤及自身的魔剑。派他去,是力挽狂澜?还是……放虎归山,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子?

“玦儿……”皇帝沉吟着,语气带着试探,“你……近日心神损耗甚巨,边关苦寒,朕恐你……”

“父皇!”萧玦打断皇帝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北戎犯境,国难当头,岂容私情?臣虽不才,愿戴罪立功,率军北上,不退北戎,誓不还朝!”

“戴罪立功”四个字,他咬得极重。朝臣们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这“罪”指的是什么——自然是他近月来在朝堂上的“肆意妄为”。

他这是在向皇帝表态,也是在给自己一个离开京城、奔赴战场的理由。

皇帝深深地看着萧玦,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如释重负?

“既如此……朕准奏!封靖亲王萧玦为北伐大元帅,节制北境所有兵马,即日点兵出征,务必击退北戎,扬我国威!”

“臣,领旨!”萧玦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垂下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汹涌暗流。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心思各异地散去。萧玦面无表情地走出大殿,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王爷!”赵擎早已候在殿外,脸上带着忧色,“您真的要去北疆?您的身体……”

“备马,回府点兵。”萧玦言简意赅,脚步未停,“传令暗卫,搜寻林微之事……暂缓,所有力量,转向北境军情刺探。”

赵擎一愣:“暂缓?可是王爷……” 寻找林姑娘不是王爷如今最大的执念吗?怎么突然……

萧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赵擎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北戎入境,生灵涂炭。边境若破,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若还在大周……战火之下,何处可安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痛楚:“况且……本王如今这副样子,找到她……又能如何?让她看一个疯魔的王爷?还是……让她卷入更危险的战乱?”

或许,战场上的血与火,才能浇灭他心中那团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疯狂火焰。或许,在保卫家国的职责中,他能暂时忘却那蚀骨的思念和……被抛弃的痛楚。赵擎看着王爷消瘦却挺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王爷他……终究还是那个心怀天下的靖亲王。

只是这份清醒,来得如此痛苦和……无奈。靖王府的效率高得惊人。不过半日,出征的一应事宜已准备就绪。玄甲铁骑在府外列队,肃杀之气冲散了连日来的压抑。

萧玦换上了一身冰冷的玄色铠甲,更衬得他面容冷峻,气势迫人。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太多复杂记忆的王府,目光掠过听竹苑的方向,那里依旧空寂。微儿,若你在天有灵……不,你定然还活着。若你能听到……等我。待我扫清边患,定会……找到你。

他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冰眸望向北方灰暗的天空,那里,战火正在燃烧。

“出发!”铁骑如龙,卷起漫天尘土,朝着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将京城的流言蜚语、爱恨情仇,暂时抛在了身后。

而几乎就在萧玦率军北上的同时,遥远的清源镇,“杏林春”医馆内,苏冉也听到了关于北戎入侵的骇人消息。

“听说了吗?北边打起来啦!北戎人打过来了!死了好多人!”一个刚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商贩,在医馆里一边让苏冉处理冻伤的手,一边心有余悸地描述着战场的惨状,“雁门关都快守不住啦!朝廷派了靖王爷去打仗了!唉,这世道……”苏冉正在捣药的手,猛地一顿。

靖王爷……萧玦……他去北疆了?心口,莫名地悸动了一下。那个男人……要去面对刀光剑影,生死搏杀了?她用力甩头,告诉自己这不关她的事。他是死是活,与她何干?可是……北戎凶残,战场无情……万一……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如同细密的蛛网,悄然缠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病人。然而,当夜幕降临,医馆打烊,她独自一人对着摇曳的烛火时,那份担忧却越来越清晰。

她摊开从商人那里换来的、简陋的北境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雁门关、居庸关……那个男人,现在会在哪里?她恨他吗?是的,她恨他的欺骗和禁锢。但……她似乎也无法完全漠视他的生死。

毕竟,他们曾并肩作战过,毕竟……他曾在太液池边,为她流过那滴滚烫的泪,毕竟他们曾经那样亲密过。这种矛盾的情感,让她心烦意乱。

“小姐,”阿木端来热水,担忧地看着她,“您脸色不好,早些休息吧。”苏冉揉了揉眉心,叹口气:“阿木,收拾一下,我们可能需要准备更多的金疮药、止血散和冻伤膏。”

阿木一愣:“小姐,您这是……”

“北境战事一起,伤亡必重。”苏冉看着地图,眼神渐渐坚定,“清源镇是通往北疆的必经之路之一,很快就会有流民和伤兵过来。我们是郎中,救死扶伤,是本分。”

更重要的是,留在清源镇,或许……能更及时地了解到北境的战况,了解到……那个人的消息。国难当头,个人的恩怨情仇,似乎都显得渺小起来。

一种身为医者的责任感,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牵挂,促使她做出了决定。

战争的阴云,笼罩了整个大周,也悄然改变了两个原本渐行渐远之人的命运轨迹。新的风暴,已然来临。

靖王萧玦率军北上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大周,自然也传到了偏远的清源镇。一时间,这个平日里鸡犬相闻的边境小镇,气氛也变得空前紧张起来。

往来的商队明显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神色仓皇、拖家带口南下的流民,以及偶尔疾驰而过、带着肃杀之气的边境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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