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厚土原的沙语者与地灵沉睡的呼吸（2/2）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苏棠的声音响彻山谷，“以前的厚土原是什么样，你们忘了吗？麦浪能没过膝盖，泉水能直接喝，地灵会在你们脚下唱歌！现在呢？除了沙，还有什么？”

矿洞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不是炸药爆炸，是地脉彻底断裂的声音。掘金会的人惊慌地看着脚下的土地开始塌陷，沙粒像流水般往地底灌。

“地灵在发怒了！”老人不知何时也来了，他捧着陶罐，将本源土撒向矿洞，“快停下吧！再挖下去，咱们都得被埋在这！”

地灵核心的光芒突然从矿洞深处透出来，土黄色的光芒里，地灵的虚影化作无数土黄色的水流，顺着断裂的地脉流淌，所过之处，沙粒开始凝聚，竟长出了细小的绿芽。老槐树下的地脉光带重新亮起，往断脉谷延伸。

刀疤脸看着脚下长出的绿芽，手里的炸药掉在地上，脸上露出恐惧和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地灵在修复伤口，但需要时间，需要尊重。”苏棠的光剑与地灵核心共鸣，金色的光芒帮助核心修复断裂的光带，“沃土晶不是用来卖钱的，是用来让土地重新肥沃的。掘金会挖走的，不是财富，是子孙后代的活路。”

掘金会的人纷纷扔下工具，有人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沙里竟混着细小的麦粒——那是三年前被地灵藏起来的种子。“是麦种……”有人哽咽了，“我小时候在这田埂上打滚，我娘总说，这土地最实在，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饭吃。”

老人走到矿洞前，将陶罐里的本源土倒进洞里，地灵核心的光芒更亮了，断脉谷的塌陷渐渐停止，裸露的岩层上开始蒙上一层薄土。

苏棠的罗盘上，厚土原的星点终于挣脱了沙雾，土黄色的光芒里，地脉的光带重新连接，像大地的血管，缓缓流淌着生机。

离开厚土原时，老槐树下的土地已经泛出湿润的黑，农者们开始用掘金会留下的机械，改成耕地的农具，他们小心翼翼地播下麦种，老人则跪在田埂上，对着土地轻声说：“慢慢来，我们等你。”

断脉谷的广告牌被推倒了，取而代之的是块木牌，上面写着：“大地有灵，取之有度，用之有节，方得长久。”

37看着土壤活性仪上缓慢回升的指数，轻声说：“原来大地的报复，从不是突然的毁灭，是一点点收回它的馈赠。而大地的原谅，也不是瞬间的复苏，是需要用耐心和敬畏，一点点赢回来的。”

苏棠望着渐渐远去的、开始泛出绿意的厚土原，罗盘上一个莹蓝色的星点正在闪烁，旁边写着：“清淼泽，这里的水泽能孕育出‘水灵’，却在修建水坝后渐渐干涸，只有一个渔者，还能听见河床下的呜咽。”

“去听听水灵的呜咽。”她转动船舵，铁皮船驶离厚土原，船尾的金色花瓣落在沙地上，花瓣周围的沙粒开始凝聚，像在为种子积蓄力量。

风里的沙砾少了些，多了点湿润的气息。界河的船继续前行，带着大地的呼吸，驶向清淼泽的方向。那里的水泽正在等待充盈，而苏棠知道，能让干涸的河床重新有水的，从来不是强行的引流，是藏在龟裂背后的，对循环的尊重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