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神面目（1/2）

密室的烛火摇曳不定，投下跳动的暗影，将舆图上西南疆域的标记映照得愈发幽暗。苏晚夜指尖捏着那份从西南加急送抵的诏书副本，鎏金大字“昊天至圣真理大神”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刺得人眼生疼。

她眉峰骤然蹙起，语气中淬着冰碴般的讥讽，一字一顿道：“昊天至圣真理大神？！”

几乎是同一瞬间，身旁的夜叉面具人黑袍下摆无风自动，兜帽边缘垂下的黑纱微微晃动，暴露在外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遇到天敌的猛兽。

两人无需言语，仅凭彼此眼中的凝重，便不约而同地洞悉了这串荒诞名号背后的邪恶本质——哪里是什么普照众生、恩泽万民的至高真神，分明是深渊意识换了一副更具欺骗性的皮囊，借着信仰的外衣，行吞噬生灵、侵蚀凡世之实！

指尖的规则碎片骤然发烫，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烧着掌心，一股强烈到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憎恶感顺着指尖涌入心脉，与她的判断形成强烈共鸣。

苏晚夜下意识地握紧碎片，指节泛白，眼神沉凝如万年寒潭，缓缓开口：“这是深渊意识的具象化化身。它本无实体，却最擅长钻营人心的贪婪与怯懦，披着神圣的外衣，将凡世化为滋养自身的温床。”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碎片化的记忆：京城永巷中那团阴邪扭曲的污染龙气，接触时带来的刺骨寒意；金陵地宫下那道漆黑裂隙中，丝丝缕缕溢出的腐朽气息，以及龙气与之对抗时的愤怒与恐惧；还有在江南边境遇到的那些被魔化的村民，双眼泛着灰白，失去神智，只知遵循本能杀戮，他们的体内都残留着相似的污秽之力。

“皇帝非但没有摆脱控制，反而被深渊力量更深层次地侵蚀。”苏晚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不再是玄天教手中那枚简单的傀儡，而是成为了深渊意识与凡世连接的‘完美载体’。皇室龙气的残余，让他能够承载更精纯、更庞大的深渊之力；而‘天子’的正统名号，又让他能名正言顺地号令众生，成为深渊收割信仰与生命精气的最佳工具。”

夜叉面具人黑袍下的身躯微微紧绷，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将密室中的空气冻结。他抬手，黑袍滑落少许，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指尖戴着的青铜戒指在烛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玄天教的龙骸棺，是粗暴地抽取深渊之力，如同饮鸩止渴，虽能快速获得力量，却也极易引发反噬。”他的声音凝重得如同千年寒铁撞击，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而西南的做法，远比京城阴毒百倍——他们要让深渊意识与这片土地、这里的生灵深度绑定，如同寄生的毒藤，将根须扎进每一寸土壤、每一个魂魄，再也无法剥离。”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亲眼见证过无数次这样的毁灭：“皇帝口中的‘新生’，不过是神魂被深渊彻底吞噬后的同化。他如今的每一次号令，每一次‘神启’，都是在为深渊收割信仰与生命精气。那些朝拜‘真神’的愚民，他们的虔诚、他们的期盼、他们的生命，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抽离，化作滋养深渊意识的养料，让它变得愈发强大，直至彻底挣脱束缚。”

“血祭与侵蚀，比京城更隐蔽，也更彻底。”苏晚夜补充道，眼神愈发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层层山峦，看到西南大地上正在发生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