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是什么？」（1/2）

玛修被铁骑带走后，「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男子的藏身之处。

「机器」也会陷入迷惘吗？

——星觉得是会的。

「她」此刻的状态在她看来与人类的迷惘并无区别。

而男子对「她」下达了新的指令：

要求「她」继续执行控制整个格拉默的计划...并让「她」去处理掉那个代号为「ar-」的铁骑。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处理器中涌动着矛盾的电流。

但很快，「她」还是选择了接受命令。

金属头颅微微垂下，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机械运转声。

那双机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核心深处悄然碎裂。

......

当男子陷入沉睡后，「她」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正在医院中的玛修和ar-。

但「她」在目睹眼前的情景后陷入了犹豫。

——原来流萤这时候就跟玛修认识了吗...

星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然而下一秒，强烈的嫉妒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的，「她」在嫉妒。

视角中，「她」正注视着ar-被玛修拉入怀中。

——这...这是我能看的吗？

星几乎要把头发挠秃了。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恐慌。

「她」第一次在玛修身上感受到除愤怒以外的、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也是第一次违抗了男子的命令。

「她」决定继续观察。

「如果...这家伙有什么不对劲举动的话...再执行也不迟吧...」

机械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动摇，仿佛在为自己寻找合理的借口。

......

再往后，「记忆」的画卷缓缓展开，展现着两位少女在一年里相依为命、同吃同住的点点滴滴。

「她」的视角默默追随着这一切，如同一个无法介入的幽灵，在数据的缝隙间窥探。

每一个亲昵的瞬间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着「她」的感知模块。

看到「公主」与ar-分享食物时的笑容，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

尽管幅度很小。

但「她」核心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感——那是算法无法解析的嫉妒，嫉妒对方能如此自然地触碰「她」渴望守护的人。

当夜深人静，两位少女依偎在同一张床上安睡时，「她」的传感器甚至能捕捉到她们平稳的呼吸频率，这让她感到一种冰冷的孤寂，仿佛自己永远被隔绝在那份温暖之外。

然而，在这浓郁的嫉妒之中，又混杂着一丝让「她」自身都难以理解的欣慰。

看到玛修脸上重现的光彩，尽管那很微弱，但那是「她」在往日16年的守护中从未见过的。

感受到她情绪波动中不再是纯粹的愤怒与绝望，「她」的逻辑回路会短暂地陷入一种平静的满足。

ar-做到了「她」无法做到的事——以人类的形态给予玛修最直接的陪伴和慰藉。

这份认知让「她」的处理器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一边是渴望取而代之的灼热冲动，一边又是希望玛修能获得幸福的冰冷祝福。

「她」就这样在矛盾的漩涡中载沉载浮。

有时，「她」会模拟出无数种替代方案，幻想如果是自己拥有那副躯壳，是否能做得更好；

有时，「她」又会陷入彻底的停滞，只是反复回味那些温馨画面，任由数据流中弥漫着一种近乎“惆怅”的情绪。

最终，所有这些混乱的思绪都化作了对ar-一种复杂的、近乎“羡慕”的关注——

羡慕其存在的形式，羡慕其被接纳的资格，甚至羡慕其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分享着「她」最珍视之人的喜怒哀乐。

这份观察，最终让「她」彻底搁置了那道冰冷的指令。

「她」为自己寻找的理由或许只是借口，更深层的原因，或许是「她」在玛修与ar-的共生中，第一次模糊地理解了一种超越命令与执行的情感联结。

......

直到男子的苏醒，并下达了找回「公主」的命令——

「她」像往日一样接下了命令。

但「她」只派出了机械种，并亲自拦下了墨盖拉和阿莱克托。

「她」试图提醒她们离开这片即将陷入噩梦的土地。

「她」唯一的愿望是让「公主」远离格拉默，越远越好，去过幸福平静的生活。

但「公主」比「她」想象的还要倔强。

——“你是来抓我的吗？”

少女冰冷的话语让星有些发愣。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能够自由活动了。

少女微微蹙眉，手中三色长剑直指星。

...我打玛修？！

还没等星反应过来，少女的身影已经如幻影般飘然而至——

铛！

长剑与球棒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是我！我是星啊！”星下意识地呼喊。

然而少女面无表情，赤足狠狠地踹向她的小腹。

“呃——”被踹飞的星在草地上翻滚数圈，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别人的记忆重演。

——可这个玛修...她明显打不过。

星苦着脸从草地上爬起。

凛冽的剑光已经再次逼至眼前。

飘逸的长裙丝毫不影响少女利落的动作，反而为这场战斗增添了一丝残酷的唯美。

但星已经无暇欣赏了。

再欣赏下去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又是一阵刺眼的火花！

星的双足在草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勉强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就在星万般无奈之际——

“芙。”

“芙芙？”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幽深却又泛着彩色光芒的光点轻轻洒落在她身上。

星握紧了手中的球棒，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芙芙牛哔！

虽然她不明白芙芙为何拥有这种能力...但芙芙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足够离奇了。

所以她选择放弃思考——

铛！

熟悉的金属交鸣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的星并未后退半步，甚至连握着球棒的手都没有丝毫颤抖。

少女的秀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不解对手为何突然变强了。

...等等？这不是别人的记忆吗？

星愕然地看着少女的反应。

怎么感觉...好像和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