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末空间巧脱身(1/2)
冰冷的泥污紧贴着皮肉,冻得早已麻木。林尘蜷缩在院墙豁口外的凹坑最深处,像一块被随意丢弃在雪泥里的腐肉。口鼻被那块糊满冰冷黏稠米粥的破布死死捂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吮吸着凝固的泥浆,带着刺喉的冰碴和浓重的土腥气。
胃袋深处,那团强行灌入的、冰冷与滚烫交织的米粥混合物,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块,短暂地激起了微澜,却又迅速被无边的寒冷吞没。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如同风中残烛,只照亮了更深沉的饥饿与虚弱。
意识在冰冷和窒息的边缘沉沉浮浮。仙帝的烙印不甘地灼烧着,却无法点燃这具油尽灯枯的躯壳。虚空道种沉寂在胸腔深处,像一颗被冰封的死星,只余下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对空间存在的本能悸动。
就在这时——
“天杀的贼骨头!挨千刀的畜生——!!!”
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饱含怨毒与狂怒的嘶嚎,如同炸雷般从豁口院墙内轰然爆发!那声音带着被彻底点燃的疯狂,如同泼妇最恶毒的诅咒,穿透风雪,狠狠砸在林尘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耳膜上!
是老妇人!
她回来了!而且……发现了!
林尘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瞬间贯穿!那点因吞咽米粥而勉强维持的、如同蛛丝般的意识,瞬间被这恐怖的声浪冲击得摇摇欲坠!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紧接着!
“哐当!哗啦——!”
一连串锅碗瓢盆被粗暴掀翻、砸碎在冰冷地面的刺耳噪音!伴随着老妇人那粗重、如同破风箱般带着痰音的喘息和更加恶毒的咒骂!
“老娘辛辛苦苦熬的粥!省给那老不死的口粮!你这遭瘟的野狗!下地狱的蛆虫!敢偷到老娘头上!剁了你!剁碎了你喂狗!!!”
咒骂声如同淬毒的钢针,伴随着她沉重的、带着狂怒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朝着豁口院墙的方向疾冲而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尘紧绷的神经上!
跑!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混乱的意识!但身体却如同被冻僵在冰层里的鱼,沉重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来不及了!
豁口上方,一片巨大的、扭曲的阴影骤然压下!伴随着浓重的、带着汗臭和烟火气的体味!还有……一道在昏暗风雪天光下反射出冰冷寒芒的……柴刀锋刃!
老妇人那张因狂怒而彻底扭曲的脸庞出现在豁口上方!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布满皱纹和冻疮的额角,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噬人的怒火,死死地锁定了坑底那个蜷缩成一团、沾满污秽的“贼”!
“小畜生!给老娘滚出来!!”她咆哮着,布满老茧和冻裂口子的手死死攥着一柄刃口磨得雪亮、沾着几粒凝固米粒的厚重柴刀!那刀身足有半尺宽,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劈柴剁骨的好手!
她甚至没有半分犹豫!也根本不在乎坑底那东西是死是活!被偷走食物的狂怒和对闯入者的极端憎恶,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死吧!!!”
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老妇人那臃肿的身体爆发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蛮力!她高高举起那柄沉重的柴刀!手臂上松弛的皮肉因用力而绷紧!刀锋撕裂空气,带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恶风!对准坑底林尘那颗被破布裹住、毫无防备的头颅!
狠狠劈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比这漫天风雪更加凛冽!
林尘的瞳孔在破布缝隙后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视野里只剩下那道带着毁灭气息、急速放大的冰冷刀光!
躲不开!挡不住!这残破之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面对这含怒全力劈下的柴刀,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不!!!
仙帝烙印深处那点桀骜不甘的火焰轰然炸开!虚空道种那沉寂的冰核仿佛被这极致的死亡威胁瞬间点燃!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肉体的求生本能如同火山喷发!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带着空间扭曲感的涟漪,以林尘那颗即将被劈中的头颅为中心,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
这涟漪无形无质,凡人肉眼根本无法察觉!但在林尘此刻被逼到绝境、精神高度凝聚的感知中,却如同在死寂的冰原上骤然亮起的一道闪电!
他“看”到了!
就在那柴刀锋刃即将触及他额前破布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刀锋劈落轨迹前方的、极其微小的一片空间区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
如同平静水面被投入一颗微尘!空间结构发生了一丝凡人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褶皱!
这褶皱极其短暂!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在这万分之一瞬!
噗!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如同钝刀劈入半冻泥地的怪异声响!
老妇人那势大力沉、志在必得的一刀,并未如同她预想中那样劈开颅骨、血溅当场!
那雪亮的刀锋,竟在距离林尘额前破布不到半寸的位置,诡异地……偏移了!
仿佛劈在了一块无形的、滑不留手的坚冰之上!刀锋带着巨大的惯性,贴着林尘额角那道狰狞翻卷的旧伤边缘,几乎是擦着那处皮肉,狠狠地、斜斜地……剁进了林尘头颅侧后方的、那冻结着枯草和泥污的坑壁冻土之中!
咔嚓!
冻土混合着碎石被硬生生劈开一道深痕!飞溅的冻土碎块和冰碴如同霰弹般打在林尘的后颈和破布包裹的侧脸上!带来一阵密集的刺痛!
“呃啊——!”
老妇人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怪叫!她全力劈砍的力量完全落空!巨大的惯性带着她臃肿的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那只握着沉重柴刀的手腕被反震力震得剧痛发麻,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下来!她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进这肮脏的坑里!
怎么回事?!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和暴怒!她明明砍中了!怎么会劈歪?!是冻僵了手?还是这坑底太滑?!
她不信邪!也绝不容忍!
“小杂种!还敢躲?!!”她嘶吼着,如同受伤的母兽,猛地将深深嵌入冻土的柴刀向外一拔!带起一蓬冰冷的泥土!再次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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