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动阎王，摄政王萧绝（2/2）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扫向门外影七模糊的身影轮廓，补充道，声音更冷，更沉，如同深渊回响：
“将那个沈清言——给本王提来！”
诏狱深处，单间牢房。
沈清言蜷缩在冰冷的稻草上，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23点吃瓜值换来的核心信息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脑海。盐运使周炳坤、盐商总会、漕帮吴天彪……这些名字和他们的勾当，成了他手中唯一的、也是分量最重的筹码。
【陈明远……你的突破口是那个失踪的账房先生……而我的突破口……就是你！】他在意识里反复推演着可能的对话，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震撼的信息，撬动那位御史大人，进而……接触到那最终的目标。
突然——
甬道深处，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动静！
不是提审官那种故作威仪的脚步声，也不是杂役的拖沓。那是一种……整齐划一、沉重有力、带着金属甲叶摩擦铿锵声的步伐！如同闷雷滚动，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整个甬道都在微微颤抖！
一股无形的、带着铁血肃杀和冰冷威压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整个诏狱的阴森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大！更恐怖！
“王爷驾到——！”
一个尖利、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在甬道尽头响起，带着绝对的权威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王爷？！】沈清言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比面对任何酷刑都要强烈的巨大恐惧，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是萧绝！
那个活阎王！他亲自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孙主事才刚走多久？！陈元礼的密报……竟然直接捅到了萧绝面前？！这完全超出了沈清言的预料！他本以为至少要经过刑部尚书甚至内阁的周转！
巨大的恐惧让沈清言的身体瞬间僵硬！龟息法几乎要自行中断！他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强行维持住了那濒死的伪装，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起抖来。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战鼓，停在牢门外。
“开门。” 一个冰冷、低沉、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却仿佛蕴含着万载寒冰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铁门，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清言的耳膜，刺入他的灵魂深处！
“是！” 门外守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和颤抖。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哐当——！！！”
厚重的铁门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猛地拉开！动作粗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门板撞击在石壁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刺眼的光芒瞬间涌入！不是火把的昏黄，而是十几支特制的、燃烧着鲸脂的明亮风灯！将狭小的牢房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每一处污秽，每一根稻草，沈清言身上每一块肮脏的布料和残留的恶臭，都在强光下无所遁形！
光芒的中心，一个高大、挺拔、穿着玄色暗金蟠龙纹王袍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魔神，堵在了牢房门口。他并未立刻踏入，只是站在那里。玄色的袍服在明亮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线和温度。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几乎令人窒息！
沈清言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冰冷重压瞬间将他死死按在稻草堆里！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他努力维持着濒死的姿态，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威压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稻草的缝隙，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难所。
萧绝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牢房内狼藉的景象，最后，牢牢地、精准地定格在了角落那个蜷缩着、颤抖着、散发着恶臭的“活死人”身上。
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穿透一切的审视和一丝……仿佛终于找到猎物的、冰冷的探究。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牢房。只有沈清言那因为恐惧而无法完全控制的、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萧绝动了。他缓缓抬起脚，踏入了这污秽之地。玄色的靴子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没有沾染一丝尘埃。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沈清言的心尖上。
最终，他在距离沈清言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如同神只俯瞰蝼蚁。
那股混合着化人场恶臭、血腥、腐败和浓烈威压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包裹着沈清言。
一个冰冷、低沉、如同寒冰碎裂般清晰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狠狠砸在沈清言的耳膜上：
“沈清言？”
萧绝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名字。
“看着本王。”
沈清言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这活阎王亲自前来，绝不可能被他那拙劣的“濒死”伪装糊弄过去！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动作缓慢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骨骼的呻吟和灵魂的战栗。
凌乱肮脏的头发滑向两边，露出了他那张苍白如纸、布满污垢、写满了极致恐惧和虚弱的脸。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视线，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
幽深，冰冷，锐利得如同万年玄冰打磨而成的刀锋！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可怕！可就在那平静的冰面之下，沈清言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种……近乎实质性的、如同深渊般的探究！仿佛要将他从肉体到灵魂都彻底洞穿！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沈清言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秘密、连同那个坑爹的系统，都仿佛被剥得一干二净，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下！
【完了……他一定能听见……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一个绝望的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中叫嚣。
萧绝的目光在沈清言脸上停留了数息，那冰冷的审视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冻结。然后，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沈清言那沾满污秽、微微颤抖的手上。
“听说，” 萧绝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沈清言的心头，“你见到了天意？知晓了沈家的冤屈？还知道……一些关于‘秦爷’……和陈御史的事情？”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寒芒如同冰风暴般骤然凝聚！
“本王，就是那个能主事的人。”
“现在，告诉本王。”
“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