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部提审,巧舌周旋(2/2)
沈清言仿佛被这声呵斥吓到,身体剧烈地一抖,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他艰难地喘息着,声音更加微弱飘忽,仿佛随时会消散:
“罪……罪民……不敢……不敢……攀诬……只是……将死……将死之人……听到……看到……一些……风……风言风语……也……也做不得真……就……就像……听说……陈……陈御史……陈明远大人……府上……最近……也……也不太……太平……丢……丢了要紧东西……爱宠……横死……幼子……夜惊……想必……也是……也是……风……风大……闪了……舌头……吧……”
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甚至故意说得颠三倒四,如同濒死呓语。但“陈明远”、“御史”、“府上不太平”、“丢东西”、“爱宠横死”、“幼子夜惊”这些关键词,却如同最精准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孙主事的心窝!
陈明远?!那个刚正不阿、最近在查江南盐税大案的硬骨头御史?!他家也出事了?!还是这种阴私狠毒的手段?!
孙主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脚冰凉!如果说“秦爷”的名字只是让他惊骇,那么陈明远家宅不宁的消息,则让他感到了彻骨的恐惧!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能沾边的!这沈清言……哪里是什么罪囚?分明就是一个浑身绑满了火药桶的瘟神!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剧毒!
沈清言说完,仿佛彻底脱力,头一歪,眼睛半睁半闭,气息更加微弱下去,只剩下喉咙里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喘息。牢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那令人心悸的喘息声。
孙主事僵在原地,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看着角落里那具如同随时会散架的破烂人偶,又想起对方口中吐出的“秦爷”、“陈御史”、“家宅不宁”……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惊肉跳!
他哪里还敢再审下去?!再问,指不定这疯子嘴里还会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呓语”!到时候他孙秉德别说前程,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疯……疯子!满口胡言乱语!” 孙主事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张被墨迹污损的纸,胡乱地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仿佛那是烫手的炭火,“本官……本官看你就是重伤之下,神智昏聩!胡言乱语,不足采信!”
他像是躲避瘟疫般,踉跄着后退两步,对着守卫急促地命令:“看……看好了他!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也别让他死了!待本官……待本官回去禀明上峰,再做定夺!”
说完,他再也顾不得官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牢房,连椅子都忘了拿。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被守卫重新关上、落锁!
牢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和昏暗。
沈清言依旧保持着濒死的姿态,但那双半睁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寒星般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成了!】他在意识深处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刚才那短短的交锋,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
孙主事那惊恐失措、落荒而逃的模样,清晰地告诉他——他抛出的“秦爷”和“陈御史”这两条毒钩,成功地扎进了对方心里!尤其是陈明远家宅不宁的消息,他装作“无意间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出,效果反而比直接指控更具杀伤力!这潭浑水,孙秉德这种小官僚,绝对不敢再趟了!他只能上报!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利用信息差与话术震慑目标(孙秉德)!】
【触发‘智退提审官’瓜点!】
【价值评估:高!吃瓜值+15!】
【当前吃瓜值:23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23点!终于……有了一笔像样的“启动资金”!
【系统!】沈清言强忍着激动和眩晕,立刻在意识里下令,【立刻!兑换陈明远正在调查的江南盐税案核心信息!我要知道关键人物、主要矛盾、以及谁最有可能对他下手进行恐吓!这23点够不够?】
【叮!请求受理。】
【分析目标:御史陈明远调查案(江南盐税)。】
【信息深度:核心矛盾与主要涉事方(初步)。】
【兑换需:20吃瓜值!是否确认?】
【确认!立刻兑换!】沈清言毫不犹豫!20点瞬间扣除!
一股庞大而凝练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江南盐税亏空巨万!主要涉事方:以扬州盐运使周炳坤(明面)、两淮盐商总会(幕后)为核心的地方利益集团。手法:勾结仓场官吏,以陈盐充新盐、虚报损耗、盗卖官盐……】
【核心证据指向:盐运司历年真实账册(已部分被篡改或销毁)、盐商与地方官员秘密往来账目(藏匿地点不明)。】
【陈明远突破口:一名神秘账房先生(掌握部分原始账目线索),于半月前突然失踪!】
【恐吓实施者最大嫌疑:盐商总会豢养的江湖组织‘漕帮’(专司处理‘脏活’),首领‘过江龙’吴天彪(心狠手辣,与盐运使周炳坤关系密切)!】
信息清晰、直接、直指要害!虽然只有骨架,没有血肉细节,但已足够沈清言把握住关键脉络!
【账册!账房先生!漕帮!吴天彪!】沈清言眼中寒光闪烁,【陈明远……你的麻烦,果然不小!而我的‘敲门砖’……分量足够了!】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脑海中那价值20点的宝贵信息,又看了看仅剩的3点吃瓜值,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下一步……】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算计的光芒,【就等那‘真佛’……被这烫手山芋……给‘烫’过来了!】
牢门外,隐约传来孙主事气急败坏、又带着惶恐的低声咆哮:“……疯子!瘟神!……立刻给我备轿!本官要面见侍郎大人!这破事……这破事老子管不了了!让上面头疼去!”
脚步声匆匆远去。
沈清言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
水,已经被他搅得更浑了。现在,就看能惊动多大的鱼了。